这一声可太唐突了,正听着妹妹叽叽喳喳小李将军一愣,扭头四顾想看看是哪家姑娘被骂得这么惨。可是看了一圈,楼上坐了大概有十多个人,就自己妹妹一个女孩,当时就瞪了眼睛。小李妹妹更是不堪,眼泪都流了下来,实在是这话说的太狠了,竟拿人家一个花季少女和青楼女子相比,实在是毒辣无比。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小李将军更是怒火中烧,‘啪’的一下把面前的桌子拍的裂开几道小缝。声音太大,吓得邻座三个学生忍不住突突了一下,眼神中多出了一丝恐惧,暗道坏了。
小李将军头一扭,喝问道:“是谁刚才放的狗屁!”面楼杀机的扫了众人一眼,却是没听清楚刚才说话之人是谁。咱们读书人都是有骨气的,刚才骂人的那家伙虽然心中有点底虚,可还是站起来强硬道:“这位兄台,刚才说话之人就是在下,你有什么指教吗?”说着,还很是不屑的瞟了小李将军一眼。小李将军一步一顿的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有胆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说着,拳头握得咯吱响。这时其他两人也意识到不对,这人是要动手了,其中一人赶紧站起来劝道:“这位兄台,大家都是读书人,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小李将军今天穿的正是可儿给自己做的那件衣服,看上去倒是和那些学子没甚两样,他还没有说什么,骂人的那家伙一见有人拦着,倒来了火气,怒声道:“朱兄,你别拦他,小弟自幼修习六艺,怕他不成!”话音一落,小李将军的拳头就印在了这家伙的脸颊上,人直直的飞了出去。
小李将军可没打算要他的命,只用了一成的力道。可这一成的力道也够这家伙受得了,摔倒在地伸手去摸脸颊,却接到一颗掉落的腮牙。好家伙,眼泪当时就汹涌而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小李将军:“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话还没说完,又是‘啪’的一声,满是墨水的砚台直直扣在了这厮的脸上,砚台滑落,鲜血和墨水混合而成暗红色液体也顺流而下,这厮一声没吭,挺着一张京剧脸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被砸晕的还是羞于见人。
小李将军看也没看楼上呆若木鸡的几个人,拉起带雨梨花的妹妹就走,都这样了,这饭那里还吃的成。出了酒家,好一顿安慰才把小李妹妹整的不哭,这情形也没法游玩了,坐上轿子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小李妹妹就直接回屋了,千万不能让老娘给看见了,要不下次再想出去可就没门了。小李将军倒是刚一进门就被老娘给招呼了过去,进了大厅就见徐氏和徐姨娘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两人笑得很有深意,搞得小李将军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这二位不会又要盘问什么吧?小李将军的疑惑马上就解开了,老娘把他拉到近前笑道:“玉儿,你姨娘给你寻了门亲事,是城东程员外家的女儿,坊间传言这姑娘长得不差,程员外又是致仕的官员,倒也门当户对,娘就寻思着改日托个媒婆去他家说说,你看如何?”
相亲!这个可太让人有些接受不了了,小李将军本想反对,可是看着满脸笑意的徐氏实在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只好点头道:“孩儿一切听娘的吩咐就是。”
…………
既然小李将军同意了,徐姨娘一不拖拉,第二天就托了媒婆前去程府探探情况,若是他们家也有意,那就要亲自登门拜访了。
程员外一家也是由北方迁到杭州的,这程员外多年为官,见识自然不浅,知道金兵势大朝廷大军不一定能抵挡得住,所以直接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到了杭州。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亲戚,但是程家家底殷实,直接在杭州城买下一座大宅院,又置办了数百亩良田,还有就是几个弟弟和管家出面开了几间铺子,日子倒也是过的红红火火。
全家平平安安的躲过一场大乱,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可是程员外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那就是自己的独生女儿。当日逃难时,女儿被那些乱兵抓走险些糟蹋了,亏得一位义士相救才幸免于难。可是这件事对于一个姑娘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自此之后,闺女就变得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呆。一晃就是四年过去了,眼瞅着闺女过完年就二十了,可是几年来每当有人上门提亲,这孩子总是不说话。虽然有父母之命的说法,可是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程员外可是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一见闺女不说话,就赶紧把亲事推掉。一来二去,就拖了四年,坊间也是谣言四起,纷纷猜测自己闺女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就让程员外很是焦急了,闺女要是再嫁不出去,还不一定被人家说成什么呢。
这样一来,就逼得程员外下了决心,只要再有人上门提亲,而且被自己看上眼了,那就把闺女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