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定海心如明镜:“五十!”
施以杖五十,重责。
灵秀跪地,自行去了僧袍,露出白皙肩背:“师叔祖要打灵秀,灵秀无话可说。”
是无话可说,但死时还要有个垫背的:“灵秀无能为力,灵秀武功不济,但灵石——”
“八十!”
灵石跪地,自行去了僧衣,露出结实肌肉:“灵石认罚。”
灵石是认罚,但灵石也有苦衷,可说含冤莫名:“灵石也有话说,是空闻师叔——”
“一百!”
空闻跪地,自行去了袈裟,露出瘦弱身躯:“众生皆苦,空闻愿得。”
是这话,话里有话,而且还有后话:“空悲师弟,彼时你也在场——”
原来还有一个空悲。
定海看向空悲。所有人看向空悲。
空悲跪地,却不脱衣,愁苦而又悲伤地说:“师叔,那时空悲穴道受制,只得……”
“一百!”
“是阿乌!阿乌那个鸟……”正是阿乌做的好事,空悲有待分说,却不料师叔话没说完:“八十!”
定海说话,向来不容置疑,无论对错。
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四大金刚一人一个,杖刑伺候。
众僧齐静默,无人不悚然。
但灵嗔还有话说。四大金刚之一的灵嗔不幸分配到了第三只眼,此时还是搞不明白:“师叔祖,是一百?是八十?还是一百八十?”
“一百!”定海怒道:“八十!”
“是!”灵嗔小心翼翼问道:“多少?”
当真榆木脑袋,完全不开窍的,定海愤怒之下又加二十:“二百!”
空悲叹了口气,面色愈加愁苦:“哎——”
这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无禅的事情必须要有个说法,定海的怒火必须要有人承受。实则昨曰辰时,后山发生的一切,空闻、空悲、灵秀、灵石,都看到了。最冤枉的是空悲,空悲当时是想上前制止来着,但阿乌隐藏在暗中,突如其来一指。空悲要挨二百杖,灵秀只得五十杖,实则最该打的就是灵秀,所有的一切都是灵秀主使——
当然,灵秀是一个好和尚。
如果没有把握,灵秀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到牵累,更何况是师父,师叔,师兄。
灵秀的心眼儿,一般灵秀。
刑杖将落之时,灵秀的唇角有一丝狡黠的笑,灵秀早已瞅见——
无能悄悄地溜出去了。
无能大仙,正是这个计划当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因为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因为无能是一个,看门人!
“定海神僧——”“空闻大师——”“白衣菩萨——”“亲家亲家——”“佛祖保佑——”“呜哩哇啦呜哩哇啦——”“牡丹——”“无禅——”“老天开眼——”“我的儿啊——”“我们都来看你啦——”“呜哩哇啦呜哩哇啦——”
大雄宝殿之外轰然一阵大乱,人声潮起,脚步纷杂,瞬间门口已汹涌,霎时浪潮溃堤坝!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南山禅宗多曰以来的宁静,终于一朝打破!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只见得,男女老少齐上阵,三姑婆姨四阿舅,人人披红又挂绿,七大叔来八大妈!可不是,当先正是老两口儿,慈眉善目活菩萨,左边一朵红花,右一朵大红花,中间一个胖娃娃,吹着一支小喇叭——
呜哩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