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吕言手中的这个茶杯,还真谈不上好看,胎质灰白,釉面也是坑坑洼洼。
摊主被赵小棠这一顿说,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道:“嚯,小姑娘还是个懂行的,那你能出多少?”
摆地摊这行,能薅只肥羊就使劲薅,没有肥羊,那也一样卖。
赚钱嘛,不寒颤。
“你这个杯子吧,色泽黯淡,弦纹也不饱满,也就做旧工艺还行,三十块吧,你还有得赚。”
赵小棠语气清脆,一顿贬低之后,直接从五万砍价到了三十块。
摊主有些犹豫,三十块虽然也有得赚,但是离他的心理价位差得太远,似乎还想开口提提价。
“够了。”
吕言平静的声音响起,他对赵小棠的这一番评价很不喜,“我没说要买。”
说罢,将杯子放下,站起身来,转身朝着段建辉所在的树荫下走去
,他突然没有再继续晃悠的兴致了。
因为这个斗彩异兽纹茶杯。
他用过。
盘腿坐到树荫下,左手托腮,瞳孔失去焦距,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啊!你怎么随便杀人啊!”豆蔻年华的少女捂着眼睛尖叫。
少女身前,一个男人持刀而立,刀尖正在往下滴着鲜血。
男人容貌俊美,却是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男人并未回话,转头就欲离开。
少女愣了愣,冲过去把男人抱住,鼻涕眼泪蹭了男人满身。
男人一开始身体不自然地挣扎了一番,后来似是认了命,一脸嫌弃的任由少女揉蹭。
“我家没了。”
少女涕泗横流,哭得稀里哗啦,终于晕了过去。
少女本是官宦之家,后来因为父亲酒后失言,触犯了龙威,被斩首示众,府内人员被流放。
在流放的途中,押送人员被路过的男人杀掉。
少女醒来过后,男人便转身离开。
可是少女却一直跟在男人身后。
“你想有个家嘛?”少女怯生生地问道。
男人神色冷漠,脚步不停。
“你应该也是一个人吧,我也只剩我自己了。”少女轻声细语,“也算是多个伴,我会煮饭的哦。”
男人冷漠地直视着少女的双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少女跟着男人回家。
是一个茅草屋,房间里只有一张稻草堆砌的勉强算是床的东西,甚至没有任何锅碗瓢盆,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少女气鼓鼓地看着男人住的地方,突然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这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少女踮起脚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喂,闷葫芦,你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一直这么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