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也枕着手想事,想着想着,到底还是沉入梦乡,当他猛然惊醒,已经天亮。
小明早已起身收整好一切,坐在桌边端茶看着高也发呆。
见人猛然坐起,额上还渗有许多密汗,小明放下茶杯,拧了布帕递过去,嘻嘻笑道:“头儿,你昨晚说梦话了!”
高也神思还有些混乱,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答得有些漫不经心:“说什么了?”
“什么怎么能是你呢?不可能不可能!之类!头儿,‘你’是指谁啊?莫非是我们未来高嫂?”
高也闻言,眼神一愣,后没好气地将布帕甩扔到小明身上,“胡说八道什么!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办正事要紧!”
小明见状哈哈一笑,一副是与不是,你心知肚明的表情,高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却懒得过多解释,迅速起身下床,洗漱收拾一番,便同小明一道离开客栈,继续去寻荣升安所在。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没有在客栈里吃早饭。
骑马行过那些陌生又显得熟悉的街巷,路过一家早点摊,二人不约而同下马走过去,“大婶儿,来几个肉包子!”
裹头巾的妇人乐呵着道声好,就擦手往笼屉里去拿。
刚包上要递给高也,身侧的小明忽然被什么人撞了一下,手肘抵到高也,包子从掌间滑落掉到地上。
妇人唉呀一声,要捡了再给高也另外拿,高也摆摆手,道声不用,就自己弯腰去捡,却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野狗抢了先。
浑身脏癞的黄毛狗衔着肉包立刻就跑没了影,高也无奈,只得让妇人再来两个。
抬手要再拿钱的时候,小明忽然又撞了撞他的手肘,“头儿!你看那边!”
高也接过包子顺着小明的视线去望,看到街前不远一条小巷的拐角处,一黑袍黄冠c斜挎布袋c胸前有伤c面相清俊却狼狈的年轻道士,正拄着桃木剑,吃力地跪趴着在从方才那只癞皮狗嘴里夺食。
然而年轻道士竟是连黄毛狗都打不过,三两下就落了下风。
被大口咬住胳膊,后因疼痛龇咧起牙嘴,不得不松开已经抓握住肉包的手。
白乎乎冒着热气的包子掉在地上滚两圈,粘上灰尘泥屑,癞皮狗却浑不在意,松开道士,再狂吠几声,便又衔起肉包跑远了。
看着野狗跑远,年轻道士眉目变得扭曲,手里的桃木剑挥了挥想朝野狗扔将过去,但他似乎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挣扎半天也没能起身,只好再吃力地挪移回墙根靠着,以手扶额,仰撞着脑袋,痛苦地吞咽。
高也小明互望了一眼,小明转身,“大婶儿,再来几个!”
不几息,二人便提着包子水囊到了年轻道士身边。
将东西递上,道士虚着眼睛看了他们两眼,伸手欲接,却因为视线模糊,又刚才那番“激烈的争斗”,抬出的手瞬间脱力的垂到地上,后再难抬起。
听他呼吸不匀,面色看来也苍白至极,高也沉着脸将水囊塞回小明怀里,后蹲下身握住道士的手腕微微探了探脉,再又凑近他的胸腔听了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欲扒开他胸前的衣物看看是受了什么伤之时,道士忽又开始连连干呕,似要将自己的胃肠全都哕出来一般。
当他终于停止呕吐,整个人便更加脱力,直接晕了过去。
高也小明见状,只得暂时放弃寻找荣升安,问了路,便一刻不停地将人送去了附近的医馆。“他胸前的伤无大碍,破了些皮肉,敷些药就行,之所以昏迷呕吐,主要还是脑袋遭了撞,调养调养,便能恢复过来,二位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