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知府郝明堂的疑问,高也无法回答,二人互望一眼,神情都有些怔怔。
郝明堂宽厚肥大的脸上冒出虚汗,回想昨日堂审时,所见人群后方的那道倏忽消失的黑影,他吓得呼吸都变得急促,然后面色一滞,猛然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高也忙上前为其拍背顺气:“大人!您怎么了?!”
“本本官没事!”
呼吸微畅后,郝明堂脱力地坐回椅子,一边拍胸,一边大口大口地吞咽,好容易才把那口不上不下的浓痰咽下去。
“高也,这件事,肯定还没完,你赶紧地,带着人继续查!”
从郝明堂的内室出来,高也找到正和同僚们谈天玩笑c商议今夜去吟月楼好好聚庆一番的黄三儿c刘行几人。
看其面色凝重,黄三儿兴奋的神情敛下,望望其他几个兄弟,不安问:“头儿,出什么事了吗?”
刘行也停下揪扯自己稀松短髭的手,站得端端正正,“可是大人又安排了新的任务?”
听到“新任务”几字,其余的捕快们不由都露出厌怠之色,有人脱口抱怨“没日没夜地奔忙两日了,就不能让大伙儿休息休息吗?”
有人附和,还有人竖指示意嘘声:“紧着你的皮,当心被大人听见,打得你趴在床上想起都起不来!”
黄三儿蹙眉回蹬了几人一眼,让不准聒噪后,再问高也:“头儿,你说吧,没关系,等所有事忙完了再聚,也是一样的!”
高也没有答话,看了看那些个明显心有怨言却不好发作的手下,微微迟疑一阵后,抬手同时拍了拍黄三儿c刘行的肩膀,灿然笑道:“没有任务,我逗你们玩儿呢!好好聚,喝个痛快!
但有一点,不许胡来!若被我知道你们借着酒劲惹事生非,可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听他如此说,在场的所有人,眼中顿时都大放异彩,甚至有人互相对拳挤眼,来表达心中的喜悦。
黄三儿也不例外,不过一瞬的欣喜过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头儿,这么说,你不和大家一起?”
高也摆摆手,“我还有些事,行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上工时间不允许扎堆闲聊!”
话一说完,高也便头也不回地跨步出了府衙,身后的众人齐齐应是之后,便听话地四散开去。
刘行望着高也的背影,“老黄,你说头儿这么急匆匆地,干嘛去呀?”
黄三儿没有把话听完,一抬腿踹了刘行一脚:“还叫老黄?!从今儿个起,我也是捕头了!哈哈哈!”
“瞧把你能耐的,捕头又如何,没瞅着大人,特别为咱头儿设了个总捕的职位?
即便你是捕头,还得听他的!而且,他今后都不用身体力行地做事,上工时间也是想走就走,换做你,你可敢?!”
听完刘行的话,黄三儿兴奋的神情顿时萎蔫几分,但很快,他便恢复过来,追着刘行“喊打喊杀”。
而高也从府衙出来,却未按知府郝明堂的要求,去探查他心中几点疑问的真相,而是直接找去了小渔村阿香岁禾的家里。
然他到得地方,观察等待良久,也没有听到屋内传出任何动静。
尝试拍门几声,仍旧无有回应,问过邻里,方知这二人今晨一早,便又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再又同乡邻打探过母女俩的一些情况,他才匆匆回城去和田巷,详细调查何燕的身份来历。
查访将近三个时辰,几乎问遍和田巷所有百姓,高也才听到零星传言。
说那何燕,虽然有个“丈夫”,但二人其实并无夫妻之名,实乃那曹府的主人易名偷养在外的宠妾。而那男子究竟姓甚名谁,是何来历,竟是无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