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小心地喘气,“没有。”
“那甩开我的手?”
“我怕被人看见。”
“嘁。”他笑了,将手肘抵在她头顶的墙壁上,唇挨着她耳朵,“现在怕也没用了,我搬回来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你别闹!”兰溪惊得用力退避,“别告诉我,你搬回来只是为了这个!我明白告诉你,我不可以……”
兰溪闭了闭眼睛,“现在,我还是你五婶。”
“狗屁。”他咬着牙笑,“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兰溪抬眼望着他的眼睛,带着警告,“我做不到你那么洒脱。”
他又咬了咬牙,“我不管了——我想过当和尚,我也当了好几年了,我真的再做不到了。蒲公英,我做不到日日看着你却不碰你。”
兰溪小心地喘息,紧张地望着周遭的动静,“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时候只能找一盆冷水去泼他,兰溪闭上眼睛,“你答应了老太太,要去相亲。你现在先忙这件事吧。”
他冲她呲牙,“你故意惹我!”
兰溪叹了口气摇头,“真的,你听我的吧。”
金太太还在那边虎视眈眈,就算是在月家大宅里,谁敢保证就一定是安全的?毕竟月家上上下下还这么多佣人呢,哪里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是什么样的?
兰溪深深吸气,“我已经跟月老师提出了要离婚。你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说服他。”
他眼里亮起一小簇喜悦的火焰,“你真的说了?”
兰溪原本不想告诉他,省得他若知道了月慕白不肯答应,怕是要跟月慕白之间怨怼更深,只想自己解决了此事再说也不迟。
“嗯。”兰溪抬头望他,“所以你听我的话,别闹。”
他用力用力地喘息,仿佛吞噬她的气息,“……可是他今天故意挑衅我。他抱着小花儿,瞅着我,让小花儿管他叫爸爸。杜兰溪我受伤了,今晚你多少得给我一点补偿,不然我会被气死的。”
兰溪明白他受不了那一刻,她看见的时候也几乎痛得无法呼吸。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想让月明楼跟月慕白再生新的怨恨——她真的很怀念,当年月潮生夫妇刚去世时,这一对叔侄彼此扶持着带领月集团走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的过往。
如果他们叔侄能够再携手,神马金钟,神马那些诡秘的集团,都不会是对手。所以她不能不小心翼翼,不能再让自己成为他们叔侄之间矛盾爆发的导火索。
兰溪打定主意,抬眼望他,“你想要的补偿,我暂时不能给你;我只能给你我自己定义的补偿。你要是不要?”
她挑着眸子,猫儿一样在幽暗里灼灼地凝着他。
他再一次无法抵抗,只能咬着牙问,“什么补偿?”
兰溪笑起来,知道还是他投降了,便踮起脚尖来,将唇落在他额头——“嗯,五婶的吻。乖,赶紧去睡吧,好梦。”
兰溪说完,身子变成条泥鳅一般,油滑地从他臂弯里滑出去,哧溜就钻进了门里,门无声关严。
月明楼傻着盯着门板,已经来不及挽回。他真是又气又恼,可是明明眼角眉梢却都挂着笑。无可奈何,却又无言甜蜜。
听着门里再没动静了,他只能握了空拳凌空做出要砸门的动作,当然后来都是停住,只能咬牙切齿盯着门板,低低说,“杜兰溪,下一回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你了。你等着。”
兰溪拍着心口,听门外终于没有动静了,这才脸颊热热地钻进被窝里去,用被子缠住自己的身子——仿佛,是某人的怀抱。
久违的怀抱。
电话在暗夜里无声亮起来,是一条短信。兰溪看了就气得从被子里坐起来。
是月明楼发来的:“亲爱的五婶,陪侄儿相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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