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了席勒太太的帮忙,月慕白又向中介公司聘请了厨子、园丁、妇儿科的保健医生……兰溪一下子闲下来,除了每日月慕白会陪着她一起散步、听音乐、读书之外,兰溪还要强地报了一科企业管理的课程。
她不想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会管不住自己而胡思乱想。
蜘蛛那边还不断有邮件的往来。每次看见蜘蛛按捺不住地提到月明楼又跟尹若怎么怎么样了,兰溪便主动克制着自己跳过那些语句——尽管,她明白蜘蛛这样说,已经是顾虑到了她的感受而用力轻描淡写过的。
这个世界那么大,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她却暂时什么都必须放下——她现在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心情愉悦地孕育好自己的宝宝。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给孩子撑起一片保护伞来。
除此,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月慕白从外头进来,披了一身的雪。兰溪连忙起身去帮他拍打着,他笑,宠溺地凝着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这么蹦蹦跳跳的。”说着将手里的一叠邮件搁进兰溪手里。
原来他还顺道去取了邮件。他去将木头填进壁炉去,兰溪则好奇地打开桌子上的邮件。
大多数是当地商家的广告册。这些东西在别人眼泪是垃圾邮件,可是兰溪却喜欢看。她英文不好,于是每次出去买东西都会被难住。她后来偶然发现广告册上用清晰的图片和文字标注着当地商家的商品,于是开始将广告册当做是学习日常用语的教材。
于是家中就也养成了习惯,无论是谁去取邮件,都会将它们首先交到兰溪的手中。
兰溪一封封拆开邮件,却被其中一封给迷惑住——看样子信封里头是一幅画的,可是那画技要么就是太拙劣,拙劣到让人根本看不出那画的是什么;要么就是另个极端,是那人的画技太高超,高超到让凡夫俗子一时领会不到人家精神的精髓……
反正兰溪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了,除了看见是白纸上若干个眼色的蜡笔道道,然后就实在是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了。
兰溪想了想,嗯,或许这就是人家欧洲流行的抽象画派吧?就连广告页也画成这个画派呢,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她便将那广告页放下,可是当手指不经意掠过那彩色的道道时,她却微微一怔。
如果是广告彩页,应该是印刷品才是吧?那么笔道的触感就应该是平滑的——可是兰溪分明感觉自己的手指还触摸到了蜡笔特有的油腻触感啊!
兰溪将彩页又举到眼前看,她的感觉的确是没有错的,不是印刷品,而应该是手绘品!
兰溪便忍不住笑了,哇,欧洲的广告商都认真到连每张广告彩页都手绘的程度了么?欧洲的人工很贵的哎,他们干吗要这样?
不过却也因为这样的与众不同,让兰溪将这蜡笔画留下来,没有与那些广告册页一起放进废纸篓里。将蜡笔画放回原来的信封时,兰溪还下意识看了看信封上的邮戳。是来自本地的一间广告公司的出品,邮戳和时间都是本地的。
“在看什么?”
月慕白处理好了壁炉,转着轮椅过来,笑着问。
“没有什么。”兰溪将蜡笔画搁在邮件底下抱上楼去,“都是广告邮件,我挑几封还有生单词的留着。”
“兰溪。”月慕白伸手握住兰溪的手腕,“今晚华人社团有新春party,给咱们发了邀请函。一起去吧?”
兰溪犹豫了犹豫,看着月慕白眼中的光芒,终于还是点了头,“好吧。”
来到欧洲后,兰溪和月慕白一直深居简出,四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怎么见过人。兰溪知道月慕白是个性子安静的人,本不喜热闹,月慕白接受华人社团的邀请卡,为的怕也是她——他怕她会寂寞。
晚上跟月慕白一起到了party的现场,华人社团的几位领袖都亲自来迎接。
其实这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月慕白的身份,而是感念月慕白为华人社团做的贡献。兰溪小心地对外隐瞒了月慕白的身份,只说月慕白是位自由学者。月慕白虽然不喜热闹,却主动承担起了教授华人社区的孩子们古文与书法绘画的课程。这边的华人多是第二代、第三代移民,虽然还能顽强地保持着中国人的一些传统,但是对于文化的流失很是无力,月慕白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月慕白也潜心创作了几幅画作,在慈善拍卖中拍出了很好的价钱,全都被他捐献给当地的华人社团……于是他在华人社团中的声誉也悄然鹊起。
“终于得见月太太。果然是位佳人。”社团领袖与兰溪握手,迭声夸赞。
兰溪便红了脸,有点不知所措地望月慕白。拜托,她从小到大不是被尹若的美貌盖住,就是被贺云的光芒遮蔽,好像这还是头回有人夸赞她的相貌。
月慕白仿佛明白她的局促,伸手握紧了她的手,含笑仰首,“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姑娘。从前是,未来也永远都是。”
“月先生月太太真是伉俪情深。”大家都赞。
“没想到,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还能帅得这样吸引人。”兰溪听见有两个华裔女孩子走过去,低低地窃语着。
兰溪便也微微笑起。的确是的,这样的月慕白让她也是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被医生宣布了将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会消沉,甚至发生轻生等各样的状况;那个刚刚宣布完的夜晚,兰溪担心得抱着条被子坐在月慕白的房间门口,守了整整一夜,却没发现里头有任何的异样。
当晨光初起,兰溪偷偷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去偷看,却见月慕白好好地睡着,面容平静,甚至唇角还勾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正做着一场美丽的梦。
如今坐在轮椅上,非但不会减损他半点气质,反倒让他原本就沉静的气质更加沉稳。有一点点像历经时光的檀香,历久弥醇。
“贤伉俪的宝宝几时出世?”那边还在寒暄,“名字已经取好了么?”
月慕白含笑转眸向兰溪望来,仿佛征询。
兰溪便咬住了舌尖儿,深深垂下头去。
孩子的名字,还是要她自己来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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