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井水还是有些暖的,初栀并没有觉得太冰,只是当水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原先已经有些麻木了的疼痛感再一次传进了大脑。
“嘶~”初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流墨染听到,擦拭伤口的手立刻停住了,根本不敢动弹。
初栀看到,安慰了一句:“不要紧,并不是很疼,你擦吧,这伤口如果不稍微处理一下,只怕这些被烧坏了的死肉会更难清理下来。”
流墨染知道初栀说的有道理,何况他本意就是担心那些死肉难以清理,到时候会更痛,所以才想要现在先紧急处理一下。可初栀呼痛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下手都失去了往日里冷静又准稳的水平。
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流墨染继续仔细地替初栀清理起伤口来。
低头看着流墨染紧张的样子,初栀决定说说话,放松一下氛围,她问道:“你今日什么时候到的?”
“就那时到的。”流墨染一边回答,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小心仔细。
初栀知道流墨染指的是他出现的时候,忍不住又问道:“你不曾先去见过皇上再过来?”
初栀一直以为,流墨染回京城之后会先跟祁若玉汇报一下情况,才会在祁若玉的允许下,来冷宫里见她。
流墨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没有抬头,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冰冷无情,却又听不出到底带了些什么意味,他道:“你说,若是我回来了,就告诉你送葬的具体情况,当作是你亲自看见一般。”
“所以你就先来找我了?”初栀有些惊讶地问。
流墨染临走前,她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也没指望流墨染会第一时间就过来找她。只要他来找她,不论什么时候,都足以让她心安了。
但流墨染第一时间过来,这让初栀心中更温暖了几分。
流墨染点了点头,手上继续动作起来:“按这个时辰,皇上也还在早朝,我即使先找皇上也是等着,不如先来告诉你情况,好让你放心。”
初栀微微扬眉,心情好了不少,却忍不住调侃了流墨染一句:“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样懂得变通的时候哎,以前都觉得你古板,只知道听从命令,看来是我冤枉你了。”
流墨染没有回应初栀的话,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又薄又锋利的小匕首,快很准地一下子割掉了初栀手背上早已焦黑发硬的一块死肉。
初栀没料到流墨染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一次忍不住呼痛,道:“我就调侃了你一句,不用割我的肉来报复我吧。”
流墨染听出初栀语气的开玩笑的意思,就没有争辩也没有解释。
正在这时,小梨终于带着一个太医回来了。
太医立刻替初栀检查了伤势,然后对流墨染道:“这位姑娘的伤势挺严重的,不过紧急处理得当,避免了不少麻烦。现下就是需要固定好骨折的地方,再处理一下烧伤伤口的死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