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九四二年七月,杨世祖、巴春、文昌莫等人就在山玉成的领导下,在金边发动过一场有两千多名僧侣、学生、教师参加的要求独立的反法示威。
警察在法国高级专员住宅外驱散群众,后来进行大逮捕,他被捕入狱,山玉成则在日军保护下,前往泰国占领的马德望,又从那里转往日本。
二战结束后,杨世祖被释放,山玉成被送到法国监视居住。
值得一提的是,山玉成很有志气,四十多岁了,还在法国获得法律博士学位。
为了回国,山玉成不断给西哈努克写信。考虑到他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西哈努克同意了。于是在一九五一年十月乘飞机回到金边,受到执政的民主党人热烈欢迎。
他乘坐敞蓬汽车从波成东机场前往金边市区,道路两侧结集了近十万名欢迎群众,人们手持的小旗上写着“山玉成。我们的希望”,“山玉成,民族英雄”。这个从未有过的欢迎场面,让年轻而自负的国王深受刺激,视为心腹之患。不愿与他合作。
山玉成也没加入金边的民主党政府,而是去暹粒和接近泰国的西部地区活动,同追随他的杨世祖、文昌莫等人组织自己的抗法武装,也就是“自由高棉”的前身。
柬埔寨反政府武装的二号人物,李为民如雷贯耳,想了想之后不禁问道:“家昌,你说他到底认不认我们这些老乡?”
刘家昌沉吟道:“山玉成的父亲是柬埔寨人,母亲是华人,只有一半中国血统,并且是赫赫有名的柬埔寨民族主义领袖。肯定不会认同我们的主张。杨世祖说潮州话,拜关二爷,跟我们一样是潮州人,如果工作到位,应该能争取过来。”
他们在柬埔寨有底蕴,有西哈努克都为之羡慕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朗诺是他们的小弟,柬埔寨政府军军官大多追随过他们。所以西哈努克把他们描绘成“自由高棉匪帮”、“美帝国主义的走狗”,不止一次组织军队清缴,他们仍活得好好的,并没有被连根拔起。
“自由高棉”不是“红色高棉”。属于右派势力,在对待北越和未来的“红色高棉”这一立场上,态度的一致的。
李为民抬头道:“不管杨先生认不认同我们的主张,他这个人我们都必须要争取。”
刘家昌倍感无奈地苦笑道:“钱先生说他是来跟我们谈判的。他们的组织正在往东部和南部沿海发展,在鹦鹉嘴地区跟我们的人发生过几次摩擦。前有安置点的民兵自卫队,后有政府军追兵,日子不太好过,想我们给他们一点生存空间。”
“摩擦?”
“鬼鬼祟祟,还有武器。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鹦鹉角地区的华人被南解游击队和北越人民军搞怕了,各安置村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发现一股不明身份的武装力量,肯定会毫不犹豫来个迎头痛击。
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李为民一脸疑惑地问:“他们不是一直在西边吗,怎么会往东部发展?”
“说起来与美国方面有关,西哈努克跟苏俄阵营越走越近,他们利用这个机会与美国人搭上关系,试图在东部发展一块控制区,可以就近获得美国方面,确切地说是中情局的援助。”
“从泰国补给不是更方便吗?”
“中情局西贡站长李察逊去过第五步兵师防区,知道柬埔寨境内有十几个华人安置村,认为群众基础好,建议他们以鹦鹉角地区为基地,在从事反政府活动的同时,协助南越防止北越从那儿往湄公河三角洲地区渗透。
由于钟师长坚决否认那十几个村与第五步兵师有联系,民兵自卫队又不相信中情局派去的那些越南籍雇员,李察逊不知道应该跟谁沟通,就单方面让‘自由高棉’派人先过来,结果可想而知。”
李为民乐了:“有人愿意帮着打仗,这是好事!而且他们一来,我们在那边的人就可以名义上加入‘自由高棉’,名正言顺地打南解游击队,打北越人民军甚至柬埔寨政府军。”
刘家昌权衡了一番,突然道:“这么看来你见杨世祖不太合适,毕竟他跟山玉成关系密切,对民族的认同感没我们这么强烈,干脆今后就由钱先生和有才出面。”
“中情局愿意当这个冤大头,那鹦鹉角地区的军费今后就由他们承担。研究会这边不要再暴露更多人,钟师长那边继续坚决否认。去第五师防区轮战的部队,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入柬埔寨境内。”
刘家昌不无担忧地问:“南解怎么办?”
对生活在鹦鹉角地区的华人而言,拿起武器打南解游击队和北越人民军不是给谁当炮灰,而是为自己的生存而战。
李为民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胸有成竹地笑道:“放心,既然中情局布了这个局,他就不会坐视不理。第四战术区情报处收到消息,为切断所谓的胡志明小道,中情局在越柬和越老边境下足本钱,在北边秘密扶持王宝的苗族武装,派顾问帮助训练军队,给美元发军饷,派工程技术人员过去修机场和野战工事,送飞机大炮等重型武器装备。换言之,只要我们有多少人,李察逊就能帮我们组建多少部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