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反应过来,钱新霖接过话茬继续道:“各位,形势是很严峻,但没严峻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换句话说,吴家兄弟虽然不得人心,但气数未尽。真正反对他的人就那帮没什么影响力的老面孔,中间派占大多数。如果不出意外,阮政诗他们成不了事。”
伞兵旅要政变主要是不满吴廷琰的治国作风,反对他弟弟不与参谋部商议就直接决定军中人事任命和部队调动。
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是为了利益。
国军成立时间不长,他们只用了几年就走到正常情况下需要十几二十年才能走到的高位,二十多岁的旅长,三十多岁是师长,军衔才少校、中校,一个个野心勃勃想当将军,想在肩膀上扛颗将星。
普通市民班照上,日子照过,生活比之前好许多,没危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谁会傻呵呵跳出来造反?
至于农民,吴廷琰对他们没那么好,但一样没那么坏。面朝黄土背朝天,政治对他们来说太愿意,根本不会跳出来反对。
越盟解放区内的农民是特例。
渗透过来的北越干部和人民军血腥报复,乡村自治机构被解散,乡村干部和地主被清算,在枪口下他们只能听越盟的。政府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越盟占领农村,立即反攻倒算,组织国军和警察解散越盟组建的农会,血腥镇压那些不得不支持越盟的农民。
他们你来我往,你杀一批我杀一批,倒霉的全是农民。
结果一些不愿意坐以待毙的人逃往城市,一些不愿意逃亡的留在农村。随着越盟的游击战越打越顺手,国军士气越来越低落,渐渐失去对那些地区的控制力,最终变成现在的“解放区”。
而临近解放区的农村,由于夹在中间生怕被两边清算,变成了“白皮红心”,既给政府交税,也给越盟交税交粮。
韩烁似乎听出什么,侧身问:“钱先生,李先生是不是有安排?”
钱新霖抬起胳膊看了看时间,轻描淡写地说:“阮政诗他们成不了事,这次我们有限度的支持吴廷琰。再过二十分钟通报,内容模棱两可,让他们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然后呢?”
“然后静观其变。”
“吴廷琰要是命令我们支援怎么办?”
“别人不把工业村保安队当回事,他对工业村保安队一样没什么信心,毕竟平东这边人数太少,预备役人员又缺少训练和武器装备,就算动员起来也没什么大用,他会优先考虑调动周边国军平叛。”
……
与此同时,富国岛指挥部终于结束了近两个小时的讨论,团结思想,达成最终决定。
李为民铿锵有力地命令道:“威上尉,立即向琰总统汇报有关于政变的情报,并明确表示预备军官训练队坚决拥护总统;仁主管,给头顿工业村下动员令,留一个中队组织预备役部队,其它中队立即赶赴西贡支援……”
“是!”
平东工业村不动员是担心“打草惊蛇”,等头顿工业村保安队赶到西贡能不能赶趟真两说。堤岸警察系统归内政部管,至少在名义上是,工投公司“无权”下令,不在考虑之内。
总之,声援多过实质性支援。
既能表明态度,又不至于太过得罪国军内部的少壮派,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等伞兵旅展开行动乱成一锅粥之后再作进一步打算。
这是眼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陈世国凝重地说:“董事长,要不我连夜去西贡准备一下,万一琰总统过不了这一关,也好及时与政变军官接触。”
天知道历史会不会发生变化,应该做两手打算,李为民同意道:“还有反对派。”
刘家昌深吸了一口气,起身道:“董事长,我也去。”
那边全安排好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李为民点了点头:“你去平东工业村,必要时可动员预备役部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