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权柄,一年经手的粮饷就超过百万两之巨!
郑永昌只觉得饿了三天,突然一个庞大的馅饼从天而降,把他都给砸晕了。
好容易消化了信息,郑永昌咽了口吐沫,痴痴问道:“督公,下官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
“郑大人谦虚了,老夫此一役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好歹消灭了普陀的倭巢,王直只身逃走,其余的倭寇头子都不成气候,以后东南的抗倭就会轻松很多。你在地方多年,处理粮饷军需,还不是小菜一碟。”
郑永昌一听,倒是频频点头,自信心一下子上来了。
他是嘉靖十四年的进士,比起王忬还早了两科。在宦海中打拼了十几年,同科的不少都当到了侍郎,尚书,凭什么他不能高升一步!
正如王忬所说,主力倭寇都被歼灭了,剩下一些散兵游勇,有什么可怕的。
病床上的王忬,不动声色看着,见郑永昌脸色发红,凝眉瞪眼的模样,心头暗暗好笑:“行之说的没错,果然是利令智昏啊!老夫再烧一把火。”
“郑大人。”
听到王忬的呼唤,郑永昌一愣神,忙说道:“督公。”
“嗯,老夫不瞒着你了,官场出了败类,暗中勾结大户海商,给倭寇出卖情报,老夫险些丧命,就是因为这个!”
郑永昌悚然一惊,强压着激动的心,低声问道:“督公,您有线索吗?”
“有,抓到了一个信差,只是孤证不立,老夫又是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精力调查。再说了,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把我调走。谁都看着总督位置好,不知道有多少眼镜盯着,老夫也没有办法……”
王忬语气苍凉地感慨着,郑永昌的心思却活络起来。刚刚王忬还说属意自己,现在又说不少人盯着,看来闽浙总督的位置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和那些朝中的人物比起来,我老郑最大的缺陷就是太讲究圆滑浑然,面面俱到,弄得声名不显,有好事也想不到自己。
要立功,要争取当总督!
怎么立功,显然不能跑到前线和倭寇拼,王忬都差点掉脑袋,自己也好不了。既然不能打仗,那查查案子总行吧!
郑永昌突然起身,向王忬深深一躬。
“督公在上,下官不才,愿意调查通倭大案,找出暗害督公的凶手,揪出官场的败类,督公要是不答应,下官,下官就不起来!”
郑永昌说着大哈腰九十度,憋得脸通红。他并不能看到,在王忬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快快起来,郑大人,老夫立刻把抓来的人给你,你要几天能查出来结果?”
“十……额不,五天,只要五天,下官不吃不喝,也要办到!”
“那老夫就等五天!”王忬随手拿起一份折子,故意打开,让他看到,上面就写着保举郑永昌接替自己的总督之职云云。
看到这里,郑永昌再没有怀疑,浑身血液膨胀,干劲爆表,东南的花花世界都是他的了!
送走了郑永昌,王忬在病房又躺了一会儿,外面脚步声响起,唐毅笑嘻嘻走了进来,冲王忬比了个手势。
“搞定了!”
王忬在这边对付郑永昌,唐毅和胡宗宪就在那边忽悠何茂才。对于郑何这样的人,唐毅有着清醒的认识,他们说穿了就是官场的**,眼睛里只有利益。一旦两个人心中有了猜忌,就会互相怀疑,甚至内斗残杀。
唐毅笑道:“舅舅,我已经查好了,这段时间和郑永昌何茂才来往的两个家族是吴家和应家,这两家都经营走私,和倭寇绝对有来往,我已经找了两个倭寇俘虏,让他们假冒信差,引导他们去调查这两家。”
王忬频频点头,伸出大手,拍着唐毅的肩头,哪有一丝的病态。
“吴和应都是朝中大姓,牵连到背后的神仙,郑永昌和何茂才要吃不了兜着走啊!”王忬赞叹道:“难怪敬美说你小子就是人精,翻手之间,就让一个巡抚一个按察使,两大家族覆灭,老夫是自愧不如。”
唐毅谦逊地笑道:“还是舅舅的演技好。”两个家伙开心滴吹捧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