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开心的，但是忍住笑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安东尼活动活动自己的肩颈，“不过，真正让我高兴的是，我的计划进展很顺利，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万事俱备，现在，就只等着你把虫族赶出银河系。”

景璃眉头皱起，不解地看他：“等我把虫族赶出银河系？”

“当然。我不是说过吗？我需要虫族滚开，但不是为了【这里】的人类，我不是来做善事的。把虫族赶走是我计划中的一个必要的前提条件。没有这个条件，我的计划就完不成。”

景璃怔愣地看着安东尼，没有“把虫族赶走”这个前提条件，他的计划就完不成？为什么？

景璃感到十分疑惑，但转念一想，其实现在无论安东尼在计划什么，把虫族赶走这件事已经是势在必行。她不可能为了阻止一个未知的计划，而放弃这个任务。

安东尼问道：“说吧，军部的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新计划了？”

景璃叹气，将刺杀虫族元首的计划以及他们面临的困难告诉了安东尼。

“现在的局面很糟糕。”景璃说，“【这里】的虫族，比我们宇宙里的虫族更难对付。按照它们现在的攻势发展下去，我是别想完成你的任务了。”

“那倒不一定。6个月之后，等第二架4S机甲建成，两架装备重力武器的超级机甲，差不多能够维持住平衡的局面。等第3、4架机甲出来，虫族就该溃败了。这里的人类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景璃微微挑了挑眉头，安东尼看来是对4S机甲的情况很关注，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但是会有数以亿计的人类在战争中丧命。”景璃说。

“战争总有伤亡，这是免不了的。”安东尼不怎么在意地耸耸肩，这些伤亡在他眼里就只是数字而已。

他凝视着景璃的眼睛，“可是你不会死，因为红心女王没那么容易被毁。相反，如果你去执行这个刺杀任务，倒是有很大的送命的可能性。”

“我知道，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

景璃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她告诉了白羽安东尼的计划，她背叛了他，现在却又厚着脸皮要他的帮助？

“你又怎么了？”安东尼突然问，“刚才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过？是因为白羽？”

景璃摇了摇头，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我早就让你完全标记他的。不过在这个宇宙里，没有信息素存在，完全标记确实很麻烦。但不要紧，这个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景璃抬头看他，讶然道：“什么意思？你做什么了？”

安东尼唇角微弯，绿色的眼眸更显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很快这个宇宙里，”他的声音淡淡的，“也会开始有信息素的存在。【这里】人类退化的腺体，会慢慢地重新复苏。他们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果然。帝都星突然出现的信息素不仅跟顾文有关，更与安东尼有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景璃盯着他，“这个宇宙的人类腺体之所以退化，是自然的选择。他们并不需要信息素的存在，如今也很难重新适应信息素。你知不知道，帝都因为突然出现的信息素而发生了80多起强}奸案！”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们正在采用对待传染病的方式，来控制信息素的传播。这倒是聪明理智的做法。”安东尼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不屑，“……但并不会有太大用处，恐怕要等到他们制造出抑制剂，这种混乱的情况才会得到改善。”

安东尼热爱战争，对战争带来的死亡毫不在意，自然也对信息素带来的伤害也满不在乎。有时候景璃觉得，他是一个站在生死边界的人，尽管还在呼吸，可浑身都侵染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他与死神为伴，并且注定一生与之纠缠。

曾经在景璃的眼里，安东尼是一个让人仰视、充满敬畏的人物，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但现在，她开始看到他身后的另一面，黑暗、残忍、冷漠的让人恐惧的一面。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景璃问。

但是安东尼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保密：“很快你就知道了。”他朝景璃摊摊手，“好了，说正经事，你要我做什么？”

“你研究过虫族，对吗？你知道他们3天后的盛大节日是什么？他们有什么节日习俗吗？它们的元首会在哪里？”

这是一个非常具体详细的问题，景璃并不指望安东尼能全部回答，能从他口里得到一点信息片段也对她是非常有利的。

没想到的是，安东尼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回答。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具体？”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某个星球的角斗场呆过一段时间。在那个鬼地方，比死去更令人恐惧的，是孤独的死去。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高等级的维京虫子，它的等级让它拥有了自己的意识。思维波和语言无法直接沟通。但两个无聊的生命体混在一起，总能想到办法进行交流。我们画图，连比带划地做动作，又喊又叫的。总之，它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它故乡的事情，包括它们的节日和习俗……这家伙似乎挺想家的。”

景璃点点头：“后来呢？它怎么样了？”

“它死了，还能怎么样？我活剥了它。”

景璃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安东尼的眼睛里又透露出那种无机质的冷意，“那是你死我活的角斗场。而且，你难道觉得不同种族之间，可以做朋友吗？别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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