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白羽惊讶地看着景璃。

听到安东尼的名字让白羽感到惊讶,但并不特别意外,毕竟这个人要搞什么破坏,那可是一点都不新鲜的。

真正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景璃亲口说出了安东尼的名字，亲口将安东尼与顾文、信息素风波联系了起来。

帝都的信息素风波来得十分诡异,这几日他一直在盯着安全部审问顾文。结果不出意料,突然冒出来的信息素确实跟顾文有关。

联想到他自己的腺体活化,以及那个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具有信息素的Alpha，白羽隐隐地猜到信息素风波与另一个宇宙，与安东尼有某种关联。

然而在审问过程中，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景璃】居然曾经资助过顾文的研究！

所以，白羽问景璃关于“魁星”的信息,并不是为了打听关于安东尼的情报，而是想知道【那个景璃】究竟在想什么？景璃假扮了她那么久,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现在，又一个没想到降临了。景璃一直不肯透露安东尼的任何信息,而现在居然就这么告诉他了？！

“你想通了？”白羽忍不住问她,“你想好要告诉我安东尼的秘密了？”

景璃笑了笑：“殿下，你再确认一次的话,我可能就改主意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说了？”

“因为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对你应该有所回报的。”景璃说,“其实，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比如，我不知道他资助顾文是为了什么目的。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现在，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好吧，”白羽想了想，“【景璃】和安东尼是认识的，是吗？”

“是的。据我所知，在明锐上校死后，她非常苦闷。【景璃】知道罪魁祸首是萧博岩，但对他无能为力。她是金勋伯爵的爵位继承人。可你知道，帝国皇室和那些贵族对金勋伯爵的是什么态度。”

“我明白，”白羽点点头说，“帝国要依靠金勋伯爵来守卫星门，但又有很多人看不上这位从平民升上来的贵族。”

“我读过这个宇宙里人类社会的历史”景璃评论地说，“跟我们那儿差不多。几千年来，人类经历过许多不同的政}体，帝国制度出现过无数次，也被推翻过无数次，皇室或者贵族有什么可看不上别人的？不过是害怕罢了。”

白羽笑了笑，对景璃这种对帝国不敬言论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承认道：“你说得没错，皇室和帝国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而有些人也的确是害怕。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别把话题扯远了。继续说【景璃】的事。”

“好吧。”景璃说，“总之呢，【景璃】可能觉得，只有将来在战场上打败虫族，她才有说话的机会。安东尼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近她的。安东尼打败虫族的方法，让她感兴趣。所以，你在别墅里见到的那些黏菌的素描、生物图鉴都是【景璃】留下的，你没收的那个光脑……其实也是她的，上面也有很多关于信息素的资料。”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安东尼是怎么做的，但我觉得她后来性情大变，跟这事儿也有关系。可能安东尼给她灌输了某些，呃，奇怪的想法。”

“天哪。我从来不知道……”白羽抹过自己的脸颊，“我只觉得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没想到背后……”

“别，别自责。”景璃抓住白羽的肩膀说，“她的死不是你的错。”

“……”

“你这幅表情，就像大皇子死的时候那样，你觉得自己如果多关注她一些，对她再多一点耐心，她也许不会死？”景璃严肃地说，“殿下，【景璃】是死在安东尼手里的。你可以归咎于虫族、归咎于帝国、萧博岩、甚至明锐上校，却独独不能怪在自己头上。不是你的错。”

白羽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她是怎么死的？”白羽问，“肖慕把她的身体做成了标本，可是她的头呢？”

“安东尼杀了她，他带走了她的头。而跟踪安东尼的肖慕，则捡走了她的身体。”

白羽难过地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在尘寰星上见到那个苍白的无头女人，不敢相信记忆中那个张扬的少女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安东尼……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头？”

“我不知道。”景璃说，“但是他曾经告诉我，【景璃】的大脑被冷冻着，脑细胞很可能还没有死亡。”

“真的吗？”白羽惊讶地看着她，“那她……岂不是还有机会通过一次克隆而再次活过来？”

景璃盯着白羽看了几秒钟，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是，有这个可能。但前提是……我能拿到她的大脑。”

“……你？”

“她是你一起长大的朋友，你想让她回来，是吗？”

白羽没有回答这问题，只是默默地看着景璃。

他当然希望那个命运坎坷的【景璃】能活过来，但另一个【景璃】回归，他眼前的这个景璃……会怎么样呢？

她会离开吗？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吧？

毕竟她不属于这里，她的朋友，她的过去，她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在另一个宇宙里。

景璃没等白羽回答，自己接着往下说道：“我可以帮你把【那个景璃】弄回来。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现在，我还不知道安东尼把她的大脑存放在哪里。殿下……怎么了？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过？”

白羽猛地回过神：“不，没有，我没事。”

“关于【景璃】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景璃说，“可你为什么突然提到【景璃】和顾文？发生什么事了？”

白羽清了清嗓子，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回答说：“最近，帝都出现了多起信息素腺体活化的情况。目前涉及到的人数有82人，Alpha、Beta、Omega都有。”

景璃吃了一惊：“腺体活化？”

“是的。”白羽将南枫汇报的情况大致给景璃讲了一次。

“可是……你们的腺体已经退化，不会无缘无故活化的。”

白羽看了景璃一眼：“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要么是像我这样，被你咬的，要么——”

“不是我干的。”景璃急忙为自己申辩说。

“我知道不是你。你应该没那么大本事去标记82个人吧？”白羽顿了顿，似乎有点疑虑，“……你有吗？”

“没有！绝对没有！”

白羽笑了笑，正色道：“是顾文。我前几天派人把他抓了起来。”

景璃立即抓住了重点：“所以是顾文进行的那个信息素和性别波叠加的研究，有所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