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记,我得承认你的语言很富有煽动力和说服力,说实话,我也很理解你所处的位置肩负的责任,看到这边农村老百姓生活困苦,亟待发展经济为他们的生活带来希望,我也很希望华侨城能够为阜头的发展尽一份力,但是华侨城是企业,企业首先需要考虑的是企业自身的发展。”张登奎目光明亮,字斟句酌,“你刚才也同意我的观点,那就是在阜头投资风险很大,原因我都说了,要想收回成本的时间很长,而且这样一个综合性开发的资金体量上相当大,这也是风险之一。”
“张总,我们都知道目前中国正处于一个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过渡阶段,而改革开放释放出来的生产力跃进已经逐步显现出来,富裕群体在沿海地区已经逐渐形成规模,而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群体在内陆地区也会越来越大,那么这个群体的一大特点就是他们会更乐于消费享受,旅游会使他们的主选择项,那么为什么华侨城看到了这一点却不敢棋行先手,先出一着呢?回报风险在哪里,是因为时间长么?一个稳定而长期的回报,谁会拒绝?只要资源在手,那就是一个聚宝盆,源源不断的为企业获取利润,这难道不好?”陆为民摊摊手,“如果是华侨城认为阜头的旅游资源不足以让华侨城动心,我无话可说,如果动心却又囿于风险而放弃这个机会,那我只能说这是华侨城的遗憾了。”
不能不说陆为民的话很富有说服力,尤其是在这几天考察了阜头四大古镇包括带头浓郁明清时代古渔村的梅坞渔村以及阜城的文化特色产业,这里底蕴丰厚的历史文化资源让他也一样怦然心动,正如陆为民所说,拥有历史文化资源或者自然山水资源的地方不少见,但是双双具备而且条件上佳的地方不敢说阜头是全国独此一家,但是也算是极为罕见了,这样的条件的确对亟待扩张发展的华侨城有很大的吸引力。
但是关键在于要开发这样一个综合性的旅游景区,投入资金大,费时长,当然也许收益也会相当可观,但这同样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对于华侨城来说也是一个巨大挑战。
“陆书记,你不需要用激将法,你的口才已经尽情展现了,你的话语说服力足够强了,你应该清楚作为一家企业,需要考虑的因素方方面面,就算是我头脑一时发热,支持你的意见,华侨城同样也还有其他人会冷静理智考虑这个构想。”张登奎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这个打算,如果我真的凭口才说法华侨城的每一个决策者,那我想这不是口才能做到的,而是阜头的资源和条件,以及对他们对今后市场发展大势的合理评估。”陆为民也很礼貌的摊手表示理解。
“另外我在说一点,事实上并非只有华侨城对我们阜头的丰富资源感兴趣,像陆海集团、嘉桓公司以及我们昌江省旅游开发公司都对阜头的旅游资源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们已经在我们邻县双峰,也就是我原来担任县长的县里合作开发了骑龙岭风景区,阜头的条件应该比双峰更好,他们当然也不想错过,但是我知道想省旅开司因为大部分资金投入到了骑龙岭风景区,实力有限,而陆海集团和嘉桓公司不是专业从事旅游产业的,他们只能说作为战略投资来辅助,无法作为主导者,所以我才希望吸引华侨城来。”
陆为民的话让张登奎浓眉一掀,他没有想到还会有其他投资者对阜头感兴趣。
他来之前老总就告诉他这一次考察既有考察阜头旅游资源的意图,同时也有一个其他原因,就是阜头方面通过京城国务院下属某个部门的领导牵线搭桥,希望吸引华侨城到阜头投资,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一次考察是一个类似于要给上边一个交待的考察,因为老总没有多少其他交代,也就意味着并没有真正把这件事情列入议事日程,但是老总也说内陆旅游资源丰富,利用这个机会考察,建立关系,打好基础,日后条件成熟需要进入的时候,也算是一个战略储备。
见张登奎终于动容,陆为民心里也是微微一叹,看样子人家之前是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儿,这一次考察也许在人家心目中就是抹不过面子来了一个愿,给你一个交待,大概张登奎也是在实地查看了阜头的旅游资源之后才真正动了心思,但是囿于各种因素,他大概也是很犹豫,现在自己提出有其他投资者的意向,他才真的重视起来。
“所以我也有一个想法,如果华侨城来主导,省旅开司来协助,陆海集团和嘉桓公司在提供部分资金支持,这算不算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合作架构?”
忽闪的篝火光影让火边的三个人脸色都飘忽不定,陆为民不再说话,只是低垂下眼睑,伸手捡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里的柴火,让火焰变得更凶猛一些。
言尽于此,他能做的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至于说华侨城方面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说辞,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尽了力,成败却非他能控制。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行人就下山,两位伤员成为重点保护对象,但好在伤情不重,下了山之后,很快就送到县医院进行检查,小朱肋部有一个轻微骨折,而大罗则是胳膊受伤,但是没有伤及骨头,其他只是外伤,所以都无大碍,只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