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谙熟吏事民情,那些把戏糊弄不了他。”赵本质说道。
“老爷多虑了,朝廷派人调查贡赋漂没过多一事。这事得由扬州都督府负责,泗州不属扬州管辖,干老爷何事?”温氏说道。
“可贡赋就是在泗州附近被运走的,我总逃不了监察无力的罪责,”赵本质说道,“况且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朝廷派人调查此事其实是表明对越王、江南官场不满的态度。当今太后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她是不会放过越王的,为夫我一生的富贵都拜越王所赐,就是想易弦更张也不可能。”
千百万贯的财富对武则天这种高据权力宝座的政治人物来说不过是一堆数字,但是这些数字所代表的财富用途才是她关注的焦点。如若是越王像当初的河间郡王李孝恭一样,将金帛用在醇酒美人身上,估计武则天可能会他一马,可是这些钱用在了兵器、骏马上,这才是致命的要害。
无疑越王不想下半生闭门谢客,庸碌而郁闷地渡过残生,“天可汗”的血脉,宗师高手的尊严也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他与武则天之间的你死我活的争斗也就不可避免。
越王李贞和泗州刺史赵本质知道这一点,武则天和狄仁杰也知道。因此越王及其党羽必须被铲除,江南各势力必须臣服于朝廷,这就是朝廷和江湖现在的大势,没有任何人和组织可以抗衡,那怕他是宗师,他是“天可汗”李世民的儿子。
温氏想了想说道:“老爷得越王之助得来此位,但官位还是朝廷的,并不意味着老爷就要助越王做些不法之事,况且老爷并未陷得太深,又没那些私蓄兵卒,器械之事,罪责不深,若是能立功赎罪,保住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赵本质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脸色变幻不定,似乎为温氏的言语所动。他久历宦海,任职又多在州县,对民情人心甚是了解,有些不看好李贞的前途。
这边赵本质夫妻犹豫不决,那边李荣回到静室,闭目静思。
此次南来,李荣多与高手交战,受益非浅。特别是面对天巫宗圣女周萱儿的压迫,李荣超常发挥,以弱敌强,尽展自身所学,逼得周萱儿用尽全力才无奈落逃。
“柔水真气似乎克制天巫宗的无形真气,而周萱儿的步法跟八卦掌身法很像,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禹步。”李荣脑中闪过当时交战的情形。
至少经过一番历练,李荣的诸种武学开始有了融汇贯通的迹象,他的绝技“雷电光龙”大成了,同级高手估计无人能挡,虽然面对七品宗师还差点威力。
升州建康府,蒋王庙
天巫宗圣主蒋柏清身着白色羽衣,黑发星目,体形修长,一副高标出尘之姿,神色沉静地看着帘前密密的雨线。
“圣主,消息已传给圣女,”一名紫衣轻纱,眉妍目秀的年轻女子进来躬身说道,“江南巡抚使狄仁杰前日返回泗州与朝廷派来的一营千骑汇合。”
“萱儿师妹钟情于越王李贞固然不能说错,毕竟给我宗带来了莫大收益,但现在却招来了麻烦。我看武则天已有些不耐烦了,表面上让我带话给越王李贞,以安其心,实则想迷惑于他,准备下手了。”蒋柏清说道。
“圣主,我们该如何应对,现在就与越王划清界限?”紫纱女子说道。
“紫晨,不用那么快就做出决断,我们与越王的关系由来已久,谁都知道。况且追究起来,朝廷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蒋柏清说道,“李贞的时间不多了,他与武则天谁胜谁负就要见分晓,等李贞败了,我们就奉上一礼。要是李贞胜了,我们天巫宗也可取代天魔宗称霸魔门,现在天魔宗的女帝元华隐退不见踪迹,凭什么天魔宗就要当魔门老大。”
“那狄仁杰那边如何做,要不要派人将其杀掉,免得追查不休,他要是真的强行动用官府势力,我们也不好办。”名叫紫晨的女子说道。
“你和青龙,白虎一起前去相机处理此事,务要稳住狄仁杰,拖一些时日,等世态明了再说。”蒋柏清说道,“你武道已成,再独自修炼也难有多大进境,正好趁机到江湖上历练一番,才能稳固境界,以求将来更上层楼。”
“圣主请放心,我一定不负圣主所托,”紫晨说道。
紫晨全名张紫晨,乃是天巫宗的下一代圣女,自小从千百个孩子中挑选出来,身怀极佳的武道天赋和骨骼,有望继承天巫宗圣女职位,成为天巫宗的顶梁柱。
张紫晨应声而去,一脸欣喜地离开蒋王庙,准备通知天巫宗的两位长老,一同前往江北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