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微微一笑,“舅舅,面对这么个局面,就沉不住气了?父皇当年可是面对几万如狼似虎的金兵啊?”
朱孝孙翻白眼了,“那能一样吗?殿下,你可别等闲视之啊!”
赵谌摇头,“舅舅,你还真说错了,我哪敢马虎!就算不为了讨父皇的欢心,我也不能看着大宋乱了。”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朱孝孙迟疑问道。
赵谌思量片刻,微微笑道:“既然到了这时候,也该打破哑谜了。”
这位太子殿下起身,叫着朱孝孙,去了一个所在,见了一群人,一群桑农。
赵谌刚刚步入院子,立刻就有人站起来,望着太子殿下。
突然有个中年汉子脱口而出,“真像啊!”
赵谌笑着走过来,“我认得你,你叫刘桂,是一等战斗英雄!”
听太子认出自己,这个汉子激动的眼圈发红,慌忙施礼。
赵谌连忙搀扶住他,“你忘了?有功勋在身,别说是我,就算是父皇来了,也不用跪的。”
刘桂咧嘴憨笑,“习惯了,瞧见殿下,就仿佛瞧见官家带着大家伙痛打女真鞑子了。”
这话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就在这个院子里,超过四分之一,都是返乡老兵。看见了赵谌,真的仿佛看见了赵桓一般。
“废话不多说了,有人想逼宫,想看咱们的笑话,我偏不让他们如愿。”赵谌朗声道:“我现在手里的钱不多,我想向大家伙借一些生丝,如何?”
刘桂立刻道:“殿下,什么叫借啊!殿下想要,我们乐不得双手奉上!”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一副不拿就是瞧不起我们的架势。
赵谌摆了摆手,“听我说完了,我借生丝不能按照现在的市价,只能按照往年的价钱,再多加两成还有,从今往后,每年生丝的价钱是多少,都和你们大家伙协商,不出意外,绝不降低收购价格。而且针对桑农,会有优待,基本的一条,就是保证你们各家的平价口粮,你们可以去常平仓支取,回头我给你们个详细的章程。”
赵谌不光长得像赵桓,办事也颇有赵桓的干脆利落之风他把设想跟大家讲了,种桑养蚕,也不是年年都能赚。
赵谌答应跟他们签长期约书,给他们提供种种便利。
然后要求桑农自行组织起来,选出社长,然后由社长领头,征集,运输生丝。
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口粮,需要技术支持,也都有桑农社负责。
一个个零散的桑农,没法处理,可结社之后,情况就大不相同。
这叫满头乱发没法抓,编成辫子就好抓。
赵谌这一手亮出来,征集生丝的问题迎刃而解,再也没有任何困难了。
朱孝孙看得目瞪口呆,哪怕出来了,都有点晕乎乎的,这也太容易了吧?
“舅舅是不是觉得轻而易举?想不想试试?”
朱孝孙愣了半天,还是摇头了。
别开玩笑了,这也就是看着简单,换成别人,根本做不来。
你让百姓结社就结社,让他们把生丝借给你就借给你,想什么呢?
说到底,还是赵桓这么多年的积淀,才能顺理成章。
“殿下,咱们才解决了一半的问题,还有作坊,作坊怎么办?”朱孝孙傻傻问道:“总不能如法炮制吧?”
赵谌笑了,“舅舅还真聪明啊!”
赵谌再度来到了纺织作坊。
一直以来,作坊多是家人在一起劳作,爷爷领着儿孙干活,干得不好,就要挨骂,而且一家人还可能饿肚子。
后来作坊扩大了规模,变成师父带着学徒干活,学徒不但没有多少工钱,还会挨打被骂,各种体罚,层出不穷,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不好好学,师父打死你,也不犯法。
这一套发展到了几千织机的大作坊,就变成了一大堆工头,监工,领班,盯着每一个织工,干活慢了,织的丝绸质量不好,就要挨打,克扣工钱,索要孝敬,比比皆是。
韩元吉之流所说的经营之道,不外压榨而已。
“我是大宋的太子,从今往后,作坊废除监工,由织工选出班头,自行管理。”赵谌一上来就公布了震撼弹。
“还有,往后除非特殊情况,不再克扣工钱,
而是给予奖励。”
织工们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这等好事?
果然,赵谌无奈道:“我想这么办,却也要大家伙织出足够的丝绸来!”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愿意啊,可,可生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