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纳昔还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他的语言能力不差,但是书写不成,尤其是粗长的手指,摆弄不明白毛笔写出来的字根本做不到大小均匀。
再有一点,他在鹰堡的时候,并没有选为那些最出色的孩童,也就是说他只学了刺杀的本事虽然现在努力补课,但差距还是很大。
不过他倒是没有气馁,既然同伴能够参加,他也有机会,只是要等些时候罢了。
这家伙随身带着小册子,从最简单的蒙学读物开始,只要有了功夫,就在空地上拿树枝练习,甚至到了晚上,还会接着月色练字。
他觉得自己完全疯魔了,为了一个功名,为了一个小官,就不顾一切了。
有时候也不免要怀疑这是不是大宋的手段啊?
毕竟他们在鹰堡,不也是一样的套路,先给一些好处,然后就逼着他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样吗?
好像又不一样。
山中老人所谓的天堂,是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东西。
说白了,就是骗人的。
可大宋不一样,是真真切切的,既然一切都是真的,那也就没有欺骗的问题。
所以他的付出还是值得的可为什么考试结束了,成绩还没有公布时间足足过去了半个月,听别人说,都是很快出结果的?
难道是考得太差,不愿意公布?
又或者不想放他们入朝为官?
少年们七上八下,对未来半点把握也没有。
而此刻的朝中,也发生在一场激烈的争论,争论的核心,就是能不能让外族为官?
出人预料,持反对意见的力量非常庞大首先就是李若水,其次还有枢密使张浚,兵部尚书刘子羽,御史中丞胡铨,礼部尚书胡寅,刑部尚书林景贞加起来近十位重臣,都持反对意见。
正因为如此,考试结果迟迟无法公布。
“官家,臣以为任用外族人为官,恶例一开,后果不堪设想,臣还是恳请陛下三思。”李若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桓对这位心腹还是十分在乎的,因此认真问道:“你是担心重蹈覆辙?再来一次安史之乱?”
李若水摇头,“官家,臣固然清楚,让几个异族少年,入朝为官,断然不会出现第二个安禄山可臣有一样担忧。”
“讲!”
李若水深吸口气,凝重道:“官家,几十年之后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今天放异族为文官,明天就可能让他们当武将。有一个两个,就有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臣委实不敢预料。臣以为为了稳妥起见,必须防微杜渐,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们授官!”
李若水的这番话,加上唐朝的例子在前,一时间还真没谁能反驳,垂拱殿陷入了一阵沉闷。
良久之后,赵桓突然开口了,“这事情的确牵连不小,不如让辛赞和史浩过来,让他们谈谈感受。”
这俩人和鹰堡少年接触时间最长,想必经验也最丰富。
得到了赵桓的传召,很快就赶了过来。
赵桓沉声道:“你们和这些异族少年相处这么长时间,你们觉得会有后患吗?就是类似安史之乱的那种,我们总不能用一个安禄山吧!”
赵桓是笑着说的,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辛赞一愣,莫非说朝中有人进了谗言?
他沉吟再三,突然躬身凝重道:“回官家的话,臣也读过一些书,臣以为安史之乱的祸根不在安禄山,而在大唐!”
这时候胡铨站了出来,他沉着脸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无非是说玄宗昏庸,宠幸杨贵妃,任用奸臣如果大唐国政清明,自然不会有安禄山作乱。可你不管怎么说,安禄山野心勃兵造反,却不是假的吧?”
辛赞怔了怔,随后深深一躬,恳切道:“官家,能否让臣把话说完?”
赵桓点头,“讲吧!”
“是!”
辛赞理了理思路,随后道:“安禄山的确是胡人不假,可他早年逃出部族,仗着自己会六种语言,充当了胡汉之间的牙人。”
提到了安禄山,就想到了那个痴肥的大胖子其实早年的安禄山还是很机敏的,机敏地不像个胡人。
他靠着撮合买卖,促成交易赚钱,是个很有能力的中间商。加上他又会多种语言,堪称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安禄山从军的原因,也十分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