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皱皱眉,伸手也想要酒。总不能所有人都喝,就她一个人空着。
可是汤燕犀早就将她手边的酒杯都扫走。
安澄抬眼瞪他:“我想喝。我说好了要跟他们走一个的。”
“我替你。”汤燕犀眼都不眨,“你说想跟谁喝,一共想要走几个?”
安澄在桌底下踩他的脚,低声叫:“你干什么呀?”
他淡漠地转过头来,脚就像没有痛觉,“总之,你今晚的酒都由我来替。”
安澄不明所以,愣了下,才猛然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她的脸无可救药地红起来,扭头使劲瞪他。
她想告诉他,她晚上跟克兰一起聊案情的时候,还抽烟了呢。怎么着,他管天管地,还能叫时间倒流么?
楚闲和贾西贝都看情形不对,朝这边走过来。
只是桌边已经太多人,他们两个又都不是硬挤的人,于是只能站在座位后头。
楚闲小心按住安澄的肩,垂首耳语:“安安,别跟他们计较。我们走吧。”
“你们倒也没说错,”汤燕犀忽然亮声一笑:“地检办公室的人,的确一见我就想走。楚副检,你说是不是?”
楚闲深吸口气:“燕犀,官司是打不绝的。我们接下来还有工作,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再说,我们本来就是要走的,不是因为谁来了才临时决定的。”
他的手在安澄肩上微微握紧:“安安,走吧。”
安澄今晚也不想搭理汤燕犀,便也起身。
可是汤燕犀却猛然伸手,扣住了安澄的手腕。
安澄心跳便一乱,垂眸瞪住他:“呀,放手!”
汤燕犀抬起头来,直直迎上她的目光:“安检今晚怎么这么大火气?不喝酒很好,难道就可以随便发脾气了么?”
他的暗示,安澄如何听不懂!
她不想被他影响,可是……还是忍不住垂首看了自己的腹一样,用力吸气:“我发脾气是我的事,汤律师多管闲事。”
汤燕犀将她手腕扣紧:“看来他们没说错,安检还是生我的气了。是安检自己想要生的哦,是么,安检?”
安澄觉得耳鸣。像是一群蜜蜂和苍蝇飞来又飞去。
生什么生?她此时此地只想生生掐死他!
“那我看这样,”楚闲走上前来,将安澄另一只手攥住,用他的身子格在安澄和汤燕犀中间:“燕犀,我们两个喝。今晚不管你想喝多少,我都奉陪到底。”
简咬了咬嘴唇,上前也帮腔:“汤律师,你在庭上是赢了,这有目共睹。不过汤律师也不用得理不饶人。”
汤燕犀眯起眼来打量楚闲和简,轻轻一笑:“谁说我得理不饶人?我只是放心不下她罢了。”
他说着忽然松了手。
他的目光轻柔落在她面上,然后朝简点点头:“她没有孤单一个人,有你们陪着她,我很开心。”
他说着起身,与楚闲平齐,身高上还略占优势,于是居高临下俯视楚闲的眼。
“你想喝酒,没问题,我随时奉陪。只是今晚这酒,不好意思,却轮不到你喝。”
楚闲愣住,一个愣神的当,汤燕犀已经错开身,转向安澄:“接下来的时间,整座‘澜’都是我的。我会喝很多,闹很欢。如果你不介意,那你就继续留下来。”
他目光带了点黏度落在她唇上。
“当然,我不保证我会说什么,做什么。”
安澄怎么可能听不懂。她咬着贝齿闭了闭眼:“是么?那我待会儿会提醒保安,如果噪音超标或者群魔乱舞就报警。”
她说罢自然地挽住楚闲的手臂:“我们走。”
回到家洗完澡,安澄却无法入睡。
下楼看看爸和警长,却发现茶几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猫零食、猫玩具。
安澄只能扶额:“爸,它是只猫,不是个孩子,您太宠它了。”
杜松林便笑:“可能年纪大了,就喜欢这样。你别管,我总归自己寻开心就是了。”
安澄只能撇撇嘴。
却忍不住想象……这样的爸,如果有了自己的孙儿,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夜色里,她忍不住漾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