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她身边第一次有人竞选,可是这些年来各种级别的竞选她也看过不少了。既然是竞选,终究都要打出家庭牌来,到时候电视上一定会出现汤明羿携妻带子一同出现的画面,营造幸福的模样……可是想想,到时候陪在汤明羿身边的却是沈宛,是汤燕卿。
这样一想,心便愀然地疼了。
她仰头仔细看他的眼。那些冷漠和不在乎之下,终究还是被她找到了失望和怅然。
她暗自叹一口气,回身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只是一想到家庭照片就叫他难过了,如果他再知道他的母亲却要站在楚乔的身边与他的父亲打对台时,他一定会更难过。
还有当年的往事,那些他幼年稚龄努力隐忍下来的一切,也都会被再翻出来。到时候可以想见媒体也一定会揪住他不放……
那一切,只是现在想想,都已经叫她心疼了。
悄然垂下眼帘,仰头送上自己的唇。
他微微一愣,随即几乎被第一时间点燃。
他却攥住她的手,轻哼一声:“……还缺巧克力。”
“管它呢!”她渴望地勾起脚趾头。
巧克力在鲨鱼呢,现在他要停下去取么?
他却沙哑地笑,拍她手背:“乖……我都要。”
她挑挑眉,含笑轻哼:“……从这里回鲨鱼,车程至少要15分钟。等你两个15分钟后回来,哦吼,足够我后悔好几个来回了。”
他忽地转身回来,勾住她颈子咬了她一口。
却随之还是松开了她:“等我,就一分钟。”
安澄睁大了眼:“一分钟?你飞去啊?”
他神秘地眨眨眼,走向他的公事包。他背对她,将公事包放在缠裹好的办公桌上打开,神神秘秘的。
安澄按捺不住,光脚踩着地面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却见他竟然妥妥地抽出了一条巧克力,然后修长的手指稳定地将巧克力放在锡箔纸上,下面开了打火机。巧克力在锡箔上软软地融化开,空气中漾起谜样的气息。
安澄惊讶轻喘:“你干嘛呢?”
他却随即就关了火机,伸手过来勾住她,然后修长的手指就盖住了她的眼睛。
接下来……
她感觉到了融化的巧克力沿着她的身子流淌。她自己仿佛变成了刚刚苏醒的火山,随着熔岩的轨迹,她内部的温度积蕴起更强烈的引爆。
他竟然就着她的弧线,寸寸毫毫,尝到了巧克力。
初夏的夜晚,夏日的热力还没有尽数展开。
可是在这间小小斗室,盛夏最强烈的热度却提前爆开。如焰火盛放,照亮夜空;尾韵处袅袅飞散,如萤火虫归于水草林间。
巧克力迷魅的味道搀和其间,苦苦甜甜,叫人上瘾。
她良久无法彻底清醒过来。
沙发和巧克力……怪不得他这么心心念念,她果然懂了其中妙处。
她,真不是他对手。
至少,在这件事儿上……
这样的夜晚,两人都彻底放松下来,两人挤在一张沙发上,朦胧在余韵的沉醉里。
窗外夜色里,却早无声站了人。
不用闪光灯的相机,悄然记录下了窗内朦胧的影像。那些两人各种姿势的堆叠,虽然灯光幽暗看得不甚清晰,可是凭人类的本性,也都能看懂那究竟是在做什么。
况且是那样的,既香且艳。
天蒙蒙亮了,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安澄在他怀里腻了一下,忍不住还是提醒道:“你爸宣布了参选,可是楚乔还暂时没有动静。我担心他是在等待时机。”
他微微皱眉:“又说这个!我都说了,这件事我不关心。你也别管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
安澄只能叹息,退后一步离开他怀抱,抬眼盯着他。
“我只是担心,楚乔等待的这个时机与你有关。”
“哦?”他又习惯地抚着袖扣,眯眼凝视她:“你瞧出什么来了?”
“你身份特殊,既是刚打败检察官办公室的辩护律师,又是汤明羿的儿子,所以楚乔需要先找你的茬儿,踩着你宣布竞选,就既能给他找回面子,又能给你爸迎头一击,一举两得。”
他不由得静静凝视她良久。
宁愿她没有这么冷静和聪明。
今晚……他叫她那样累,可是她竟然还能思考。是他还不够用功,是吧?
他却只淡漠哼了一声:“他们两个想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我不感兴趣。不过如果有人想要故意牵我入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眉眼都染上了夜色,被幽幽灯影映着,显出阴森的嶙峋来。
安澄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你说什么?”
他轻哼一声:“总之,选战是他们两个的事,我若出手也只为自保。只希望他们两个都好自为之,谁都别想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