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住:“怎么会这样?”
汤燕卿笑,却是满眼的难过:“祖母死在祖父的办公室里,在祖父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祖父一晚白头,然后递交了退休的申请。接下来就用十三年的时光,一块一块去拼祖母的故宅……”
安澄听哭了,搂住汤燕卿的肩膀,哭得稀里哗啦。
也是在那些夜晚,她也曾听见了外人对汤家旧事的传闻和评价。
譬如……汤燕犀父母的离婚。
那个晚上她坐在汤燕犀房门外的楼梯上。楼梯扶栏完美遮蔽了她的身形,再加上夜色覆盖,红灯光暗,所以有两个汤家世交家的孩子走过来闲聊时,并未留意到安澄的存在。
可能在那两个人眼里,也认为汤燕犀不在家,所以在他的空房间门前说些有关他的闲话,并不用担心被人听见吧。
那两个人的闲话却是先从安澄身上说起来的。甲女说:“有点奇怪啊,汤燕衣对杜医师家的女儿好像有点莫名的敌意啊。我们一起玩儿的时候,汤燕衣都不让我们搭理她。可是我看那个安澄也没的罪过她吧?”
乙女就笑:“那是你没瞧出来罢了。汤燕衣是有点喜欢卿倌儿的,安澄说是卿倌儿的女朋友,汤燕衣能看得惯才怪。”
甲女吃了一惊:“汤燕衣,卿倌儿?他们是堂兄妹啊!”
乙女咯咯地笑:“其实不是。汤燕衣是素昔刘领养的女儿。只是汤家封锁消息,不想让外人知道罢了。”
甲女迟疑了一下:“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也许可以的吧?”
乙女却嗤了声:“这可是汤家,汤家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允许闹出这样的丑闻!你想啊,汤家连汤燕衣是被领养的事都不让外人知道,那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汤燕衣从自家的孙女变成孙媳妇?”
甲女叹息了声:“……也是,就像犀倌儿爸妈离婚的事,现在不是也不让再提起了。现在外人都不知道犀倌儿是另外有个妈,还以为他也是沈宛亲生的呢。”
“姐姐,你知道犀倌儿的亲妈是什么人么?”
乙女连忙摆手:“提不得,提不得。前年就有个世交家的孩子不知深浅,非要追着问,结果从此那家就从汤家的邀请名单里消失了。据说,后来他们家的生意四处碰壁,自此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安澄忍不住竖起耳朵。
乙女又低低嘱咐:“犀倌儿父母离婚的事,据说是汤家这些年最大的丑闻……是汤家顶顶不能被碰触的事,以后可千万别再提起了。”
甲女又迟疑着问:“……可是,你还记得两年前,绿藤高中那件跳楼的案子么?当中不是好像牵扯出犀倌儿送给杜医师的女儿什么光碟的,最后不了了之的。”
乙女又劝阻:“这件事也别提了。既然能不了了之,就一定是汤家人设法平息影响的。如果再翻出来,被媒体炒来炒去,就成了汤家另一件丑闻了。他们家啊,可不希望在孙子这辈再有什么事了。”
彼时的安澄还不知道这样偶然听来的话,其实冥冥之中,与她自己直接相关。
彼时的她还只是在集中精神好奇,汤燕犀的母亲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回忆在脑海中盘旋,现实里她的唇齿,也正贴着他盘旋。
汤燕犀满意地吸气,却还是不餍足地捉紧了她下颌,轻轻掐在她腰侧。
“答应了我要专心……哼,怎么还敢分神?”
她一警,急忙收摄心神,专心吻下去。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是不是?
而她此时对他的吻,也只是为了工作,不是么?
不知吻了多久,她由溜号渐渐专注。他却一点点抵抗不住,最后还是挣扎着掐着她腰侧,将她推远一步。
他灼热地凝视她:“小水蛭……要我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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