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国民政府上层的那些将领以及统帅们的无所作为,其实大家都不清楚,武汉会战中我们中国广大官兵总体上是英勇顽强的,他们用血肉之躯硬是抗住了数十万用钢铁武装起来的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并且还曾大量杀伤日军,给日军以重大打击,他们尽力了。”
马铮这段话说得很平静,但是却掷地有声。马铮知道会议室里的这些军官们尽管对国民党领导的部队有这样或那样的偏见,但是这绝不是马铮希望看到的。同是中国人,国共双方的关系绝不是这样的,而是患难与共,共御外辱。
“是啊,中国的士兵都是好样的,也许我们的一部分军官无所作为,但是我们的士兵都是单纯的,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尤其是像川军等一系列地方军队,他们更是打出国人的威风。”王德传开口道。
王德传的话让马铮突然想到那支草鞋兵,同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幅画面——四川军娃。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马铮在国家军事博物馆看到的一张照片——一个身穿破烂军装、草鞋的四川娃娃,背着老式汉阳造开赴抗日战场。正如王德传说的那样,那些地方杂牌军虽然战斗力有限,但是表现出来的军人志气却是不容小觑,就例如说川军。
抗战中的川军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中国的正规部队,而是一支地方军阀武装。无论是部队的装备和军事素质、部队待遇,都无法与国民党中央军相提并论。
但抗日战争中,这支部队用自己大无畏的牺牲换来了“川军能战”、“无川不成军”的名声。在数十年的内战中,他们中的一些人也许没少干过坏事、甚至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也没有多高的文化水平,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他们很难有现在一些“理性的精英”那样的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间关系的感悟,身逢乱世,他们也许感受最少的,就是“国家”这个概念,感受最多的应该是大大小小的“大帅”。
这支军队从成军之时起,部队事实上就只是某人的私人卫队。从个人而言,他们也许从来就没有感受过“国家”对他们做过什么,但他们知道,“打内战”是一个军人最大的耻辱。
他们也许曾横行乡里,也许曾鱼肉百姓,但只有在投身于伟大的卫国战争中,投身于维护国家领土完整和捍卫民族独立的斗争中时,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一个军人的使命和荣誉,只有在争取民族独立自由的斗争中,他们体内火一样的激情才被唤醒,并且象火山一样地迸出来,令他们可以无视敌我实力的悬殊而奋勇前行----为了身后四万万同胞,宁可战至最后一人而决不后退。
想着这些地方部队为国家和民族所做的一切,马铮就不由得一阵热血澎湃。中国是中国人的中国,中国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种,区区东洋倭寇尔敢窥视我华夏神器。
尽管现在国家危难,但是有这些肯为国家和民族牺牲的人民在,中国是不会亡的。
马铮缓了缓神情,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尽管我们国家再一次战败了,但是我们却没有屈服,想一想身穿单衣草鞋依然坚持到华北作战的川军们,我们自愧不如。尽管我们在绥察地区连连取得辉煌的战果,但是中国以及整个中华民族都是一个整体,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文明传承的整体,所以我们不能看一城一地的胜败,我们要站在大局的角度看待这场战争。”
“国民政府这次虽然也一如既往的战败了,但是这一次和前几次又有所不同。前几次无论是淞沪会战还是徐州会战,国民政府败得那叫窝囊,这次虽然也不是太光彩,但是绝对比前几次有意义。”
“意义?”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马铮,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败了就是败了,一场败仗有什么意义可言。
马铮知道他们这些人没有自己看得远,也无法看明白更深层次的东西,当即说道:“这一次日军战死战伤的兵员有几万人,这是日军在中国战场上损失最严重的一次。这次日军虽然在战术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利,但是在战略上却输了。”
接着马铮继续说道:“国民政府尽管丢失了华中第二大城市武汉,但是也等于减掉了一个压在身上的大包袱,数十万能征善战的部队可以从防御守备兵转为进攻的突击兵力,而日军却是要派遣大量的兵力去守卫大武汉。这样一来敌我双方的攻守之势互换了过来,用这一层面的或者这一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第二次武汉会战还是很有意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