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星辰,眼中的空洞的如同星辰身后的黑夜,无边无际的黑,是迷茫。
胳膊上扎着血窟窿的巴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躺倒阿吉身边,手臂已揽将姑娘放在身上。
“从今往后…你只能看我!”
他是猎户,粗鄙直接,没有月亮情诗,在他看来,他看上的猎物,他会千方百计的猎上。爱,没有占有来得实在。阿吉不离开,他却没由来的心软。很早以前他就看上阿吉,他让阿爸托人做媒,却没有音讯。那时,他会穿得体面,时不时的去布达宫山下的城镇,在西街逛着,看着勤劳的阿吉打理着西街牛肉铺。苏
她,是他见过最好看最温柔的女子,他买过几次牛肉,却因为嘴笨给了她钱便离开。而她也从没将自己放在眼睛里。
“黄…”斑若苦不知何时来到黄身后,他笑得温柔,淡淡的:“哎...你们又惹事了…”他放下木杖,在黄身后席地而坐。
黄自然的从般若苦的腋下钻过来,将大大的脑袋无力的靠在紫色肩膀上。她像坐在老伴怀里看着前方皮影戏的老婆婆,瞧着不远处躺在院落中间重叠的两人。
别人的戏,也是他们的回忆。惊鸿一瞥的般若苦也好,痴情专注的毗摩质也好,都是她两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想好好对待他们,却伤得三人都不圆满。
有个声音在黄带的耳朵边着悄悄话:“我都听到了,那叫阿吉的姑娘应该是洛桑心中的人。那孩子,凡心未泯...如今他又回到了布达宫,回到了佛堂前,他是个聪慧的人,他才十五岁,却能将佛理参透一二,是个悟性极高的人。凡心丢了,还有佛心。”黄听着般若苦的低喃,他也在看戏,也在回忆。
他也是聪慧的人,修为极高的僧,本想专心修佛,却让自己扰了他的佛心。他现在是僧,又不是僧。他又私心又行佛法,他光着头穿着俗衣,他有些邪性儿又渡着他人恶念。这种似是而非,矛盾的混合体的创造者是她。他是她用生命灌注成的人物。想到这里,黄心里有那么一忧伤、两心疼、三疑虑、四窃喜。
想着想着,黄带的大尾巴来回摇荡,扫到了这个妖僧的大腿。然后她身子一紧,下一秒自己变成了般若苦怀里软软的肉枕头。他消瘦的下巴搭在自己的头,两只手紧紧将自己环起来:“恩..”他轻轻一哼,哼出黄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暖和,有你这只胖黄,到哪里都不会冷...自己一个人走遍万水千山不吃不睡也不觉得冷...碰到你这只胖狗,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困...这可不好,这可不好。”
胖狗那芝麻大的心脏听到般若苦若有若无的叹息,又酸又酥。他突然的软和话特让她感觉自己特有用。黄突然感觉自己胖乎乎的也挺好,抱起来结实,热量大,驱寒保暖出行必备。一想到自己的用途,她立刻狗腿的又向般若苦的胸膛上贴的密实。
前方的巴哈盯着阿吉的眼睛,他不出他爱她,因为她还不爱他。他只会打猎,也只会给她最朴质的生活。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却在哭。
那眼泪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满心的嫉妒疯狂冷静下来。
她的眼睛那么好看。当初自己着迷的就是想将自己的身影印入这女子的眸光里。
巴哈伸出一手用力揩去她眼眶的眼泪,压低的声音还没调整好温柔的音调,原本到嘴边的暖心话却变成了别扭的赌气话:“我不许你哭,听到没!不许哭!我知道咱们篝火那日有人来,我什么都知道,还有那一箱的金条,我也知道是谁送的。你哭什么哭,嫁给我真那么让你难受?难受我也不放开你...”最后的赌气话成了嘴边无力的誓言。
他不会爱,因为她不爱他。
但是他不放手,因为她善良,没有跟那人走,她留下了,为自己挡了獒。无论如何,她担心自己了,所以他怎么能放手。
“你的手,我去求他们给你治疗。”阿吉眼睛闪烁,支起身子就要离开。她很乱,这半个月,已经透支了自己所有情感。
阿吉的躲避又挑起了巴哈的怒火,他淌着蓝色血液的大手猛然按下阿吉的头颅,用力粗鲁的啄着阿吉的唇瓣。
“不要...有人..看...”
“一个瞎子,两只獒犬..要看尽管看!”巴哈生气扭着她的脸狠狠地将她口中的空气抽光。
“咳咳咳...这是什么情况...原来雪域人这么...火辣...”被二黑闹醒的方鱼站在院落内,一双绿眼睛饶有兴味的看着院子里火辣戏码。
“滚!绿眼妖怪!”巴哈额狠狠的亮着拳头。
“我要是妖怪,你也快是了!瞧瞧,满胳膊亮闪闪的蓝色,我想你第二天准能长出蛟爪。”
方鱼才不怕他,要不是二黑拉着自己起床,他才不会离开那软和的毛皮垫子!
阿吉立刻翻身站起,求饶的眼睛看着一旁震怒的丈夫:“方大侠!你救救我丈夫,我求求你...你还需要什么,我替你们准备,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请一定要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