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我话?嫌我一身破烂?不想看你现在的反映?”碧落悠悠一叹,很是酸楚,可她却知道自己有多么得意。
“碧落!收手!解开你的魅术...我们回去,别再如此...我....”我赔你..这辈子我赔你...
“啊!”一声痛叫传来,和尚咬了牙关,他满腔的酸楚冲向了鼻腔。
爱,总是晚了一步。话总是少一句。
“不要动了。碧落!停下!停下!停下!”飞蛾永远不知道,火苗也爱围绕自己旋转飞舞的飞蛾,想靠近又怕烧了它......她痛,他更痛。
“嘘嘘...你为何不敢张开眼睛,看看我?看看你自己?”碧落牙齿打颤,摇摆的姿态却不给他不的机会。她怎能不痛!她痛的已经直不起腰,流不出泪。可她再痛也要破了他的戒!
要他的人,要他的心,要他的永生永世!
“若遇污梵诬僧者,永在畜生报。”所以别再继续,碰到自己来世不得好报!
“业报?又如何?”她贴在藏缘宽阔的肩膀上,她伸出两只玉璧轻柔的环抱他的头颅,听他还着蠢话,又一嘴悲苦的回答:
“我祈求你爱我陪我,就在这一辈子那么长,却经不过你口中平仄经纶;我奢求你记我望我,哪怕只有某刻望着我,却无法驻足在你的眸光里一瞬。你,我身灭后入畜道,是不是做山海龟更容易,命够长,足够等到你了,对吗?”来生!她要找阎王要来生,就算是畜生,也要缠着他!
“吾望渡你,化你悲苦执念,汝却如此不得道,罢了,罢了…”爱不出口,他只求碧落再恨下去,停下来。
“我怎舍得让你渡我上彼岸呢!”碧落放开那紧闭双眸的头颅,左手撑在他的左肩膀,半直起身子;右手拇指食指环城圆圈,似兰花指,她寻着脑海记忆中某些时日,唇角弯起快乐的纹路。她把中指第一节骨节抵在男人的额头中央,“阿苦,既然欲速不达,祈求无门,奢求无望,就让我这样缠着你吧!”
啪嗒一声,抵在额头上的中指快速弹出,一个顽皮的爆栗滚落在阿苦的脑门,留下一撮红印。
“你可以恨我减你功德,损你佛缘,堕入畜道又如何?这辈子,我在你身上留不下痕迹,至少这一瞬,你和我相依,留下一瞬痕迹。呵呵,还有脑门上的红记”。
“何苦,何苦…”
何苦?苦她要让他也尝!碧落捏起手中的鬼母内丹吞入喉咙。
若你爱我....若你只爱我...我这身子拿来赌,我这命拿来换,只要你对我那一转瞬而逝的情义是真,那么你这剩下的二十天年——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只思念我一人、悔恨我一人!
得不到的永远比攥在手心里的——珍贵!
碧落的手撑在和尚的心口,那里急促的心跳安抚了她冷到骨头缝的疼痛。和尚...要分别了...
一声沉如洪钟的钝响从柳床下传来...柳床变换,稀疏了枝条,黄了柳叶,干枯了床头
碧落张开嘴巴,自然的唱出她未听过的古谣:
“帐子一层绣春蝶,蝴蝶欲站花蕊上;
春帐二层绣百花,百花欲开枝桠上;
春帐三层遮姑娘,情郎莫把姑娘忘。”
黑发的姑娘和她一样张口呢喃悲伤情歌,那熟悉的面庞与镜子中那白衣女子模样重合...
人之将死,前世重现,西海瑰宝,深海生铃。
水落,深海生铃他用过一次。水落交给自己那绒布袋子时曾,希望她永远不会用到。而她早就做了最后的选择,早就在这虚幻之幻境用发丝幻化出柳床、床下放置了可以看到前世的铃铛。若鬼柔是止水,自己又是谁?为何此生与三个男人纠结?
在这最后一刻,她用了深海生铃,为何偏偏看到的是止水的模样。
止水就是碧落。她碧落...是止水。
天意弄人!
她终于知道帝释天为何不去找鬼柔而是继续纠缠于自己,因为帝释天早就知道自己前世是止水?!
哈哈哈哈!佛陀,今生,我明白为何如此。
缘,妙不可言!劫,痛不可言!
斑若苦...藏缘...和尚...她的身体变成晶莹的水晶、化成星星斑,她想再唤一声,身子却被无形的手拉扯得越来越远....
藏缘张开眼,看到如尘烟一般的星。
“碧落?碧落!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千年海魅解了,怀里却空了。飞蛾入了火海,火海被自己的泪水浇灭了。手上的如沙星辰被滴答滴答的水滴弄得消失不见。
“都...僧人...不打诳语..我这次不骗你,我爱你。”
“啊!!碧落...你太顽劣...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