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澜负手站在亭中笑道:“白师弟还有什么事寻我么?”
白擎青道:“我回去细思之感觉方才所写章印似有不妥所以回来求问范师兄不知能否更改?”
范澜大有深意看了他一眼道:“当然可以。在我未曾将签书交上去之前都是可以更改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日在场都是君子无人窥看你的运笔走势而你若是要章印之名这件事我会一并记下呈送上去如此你还坚持要改么?”
白擎青毫不犹豫道:“要!”
范澜也是爽快立刻让助役拿来笔墨竹签让其更改。
白擎青接过笔来手腕一抖瞬息落墨于上待得墨迹一干就双手端起递了上去。
范澜也不去细看依旧按照方才顺序落名封存起来至于之前那封存竹签的木匣也没有交还给白擎青仍是留在那里。
白擎青拱手一礼后就大步退下了。
范澜心中琢磨道:“这个白擎青不轻信人懂得从既有规矩之中找寻疏漏有了决定后就绝不更改确然是个人才。”
虽然白擎青心思深有些急功近利的小毛病可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坏事修道路上正是因为存在执念才会更为专注。而且据他所知这样的人其实更受他那几位师兄的欣赏。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再无人到此就对助役言道:“把东西带上随我入殿一趟。”
张御回去之后见诸学子个个大门紧闭显然是都在那里争取多积蓄一些神元他也是径直走入自家精舍之中。合上门后他稍加洗漱服下几枚元元丹坐至榻上吐纳呼吸起来。
只是他所用的就不是范澜传授的呼吸法了而是自己原来那套吐纳术。
此法不但能提振精神代替睡眠也一样能聚炼神元。关键是几年不间断的修持这几乎就成了身体的本能要是再用别的呼吸法却未必能够适应。
这一日白天就在众人悄无声息的修持之中渡过而到了日入时分才有人过来叩动张御等人的舍门言及范澜相请。
张御稍作整理推而出来行至阁堂之外正好瞧见白擎青手中端着一个玉匣从里走了出来其人对他点了下头就迈开大步走开了。
助役在堂阶下作势一请道:“张君子范师请你入内。”
张御步入堂中见范澜站在堂上相候就上来与他见礼。
范澜回礼过后笑着道:“张师弟你所填写的竹签上言明最与自身的合契的章印乃是‘身印’故玄府赐此章印于你。”
他挥了挥手就有助役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只细长木匣还有一封册书。
“张师弟木匣之内就是那枚章印你看过文册后若无异议便请在上面留下名印这些是要存入玄府册录之中以备查证的。”
张御拿起册书翻了翻见上面写着玄府所赐章印之名下面是赐印的具体日期以及传印之人的名讳及盖印。
他看过之后从助役手中接来一支笔刷刷写上自己名姓拿出私章盖了。做完此事他这才将木匣拿过放入了自己的袖兜中。
范澜笑道:“张师弟你若无有什么事那今日便可以出府了。”
张御抬头看去道:“哦?已是可以出府了么?”
范澜点头道:“如今该教给你的已经教了我辈只要神元足够便能修持不用整日枯坐打磨也不用去琢磨高深道理当然你若将授于你的章印观读通了可随时再来府中玄府会视你的具体精进再决定是否传你新的章印。”
张御考虑一下道:“也即是说我若需要观读新的章印每回都需向玄府求取?这当中可有什么讲究么?”
范澜笑道:“自是如此没有玄府传授又哪里去获取章印观读呢?”他顿了顿“玄府有时候会让你们去做一些事若是做得好也不吝授下章印只是你们方才入门现在就算赐给你你没有足够的神元去观读所以也没必要去想太多先巩固好根基便好。”
张御点了下头合手一揖道:“多谢范师兄提点御以后说不得还有向师兄请益的地方今日便先告辞了。”
范澜道:“好说好说。”他合手还礼“那为兄就不送了。”
张御转身走出殿阁这时他回头看了眼只见金乌西坠赤霞漫天半没于飞檐之上显得分外壮丽可却又逐渐在被泛起的夜幕吞没。
他收回目光先回了精舍一趟与郑瑜打了声招呼后便就离了玄府。只是在经过那座古代雕像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在下面吸纳了少许源能这才步行返回于入夜之前回到了原来的居处。
他沐浴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件宽舒道袍在蒲团之上坐定呼吸片刻待心神静下就将玄府赐下的那只木匣拿起打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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