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问这个,也不大关心。”
“那你……那你说我该怎么样!”眼前未成年高中生讥讽程度拉满的语气,让长泽敬介持续破防,他双手握拳,额角有青筋暴露出来,似乎是控制不住情绪了,“我难道就不能向前看,就一定要因为学生时代的一件错事,而愧疚一辈子吗!?”
“哈?”神谷川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长泽敬介先生,你是觉得,你不该为那件事愧疚一辈子吗?”
因为两人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引得店里的服务员侧目过来。
神谷川对此是很无所谓的,淡定地拿起波子汽水喝掉最后一口后说道:“好了,感谢你的款待。另外,栗山祥子小姐托我给你送样东西。”
他从包里拿出了那张被水汽润湿的白纸,推到桌前,之后便拎包离开了位置。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是潇洒。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至于长泽敬介收了那封信以后会怎么样,神谷川不知道。
只是从直觉上来讲,可能长泽敬介身上会发生某些不好的事情。
“但这关我屁事。”神谷川掀开白木屋的门帘走到大街上。
长泽敬介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
而自己只是个跑腿送信的。
仅此而已。
嗡嗡。
手机震动。
《怪谈物语》弹了一条通知出来——
[任务:溺鬼的委托,已完成!]
在市里的这顿午饭吃得很开心,接下来神谷川便打算搭电车回去。傍晚的时候,还得赶回学校打游戏呢。
不知道能从溺鬼栗山祥子那里拿到什么奖励。
有点期待。
……
“那小子就这样走了?”
神谷川潇洒离开以后,只剩下长泽敬介独坐在居酒屋的餐桌旁。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莫名其妙的男高中生到底想干嘛,没有要300万円封口费,只是留下一张白纸就离开了。
至于那张纸,说是替栗山祥子交给自己的。
开什么玩笑,祥子已经死了8年了。
白纸就那么静静铺在桌上,纸面是润湿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变干。
长泽敬介没有伸手去拿那张纸。
那个不明所以出现的小鬼令他心情暴差,他只想买了单就回家休息。
还不等长泽从椅子上站起,那张湿润的白纸忽然有了变化。有脏污的黑色水迹顺着纸面流出来,歪歪扭扭地淌在桌面上。
污水越淌越多,扭曲的水渍渐渐勾勒成规则的字符。
长泽敬介扶着眼镜,揉了揉眼,等他再次看向桌面的时候,水渍的字符已然完全成型——
“敬介,为什么只是看着?”
这字迹很眼熟,他认得,他忘不了的。
这是栗山祥子的笔迹!
哗啦——
桌面上的那张白纸,还在不断的流出污水。不对,水迹几乎是开始从纸面上涌动出来!
更多的字迹被黑水勾勒出来——
“敬介,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陪着我?”
“不!不……这不可能的!”
长泽敬介站立不稳,将身侧的椅子撞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从后背炸开来,并且迅速蔓延向全身!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想逃。
与此同时,白纸之上有湿漉漉的黑色发丝伸出来,长发如同灵活的毒蛇,朝着长泽敬介缠绕过去,迅速攀附上他的手脚。
纤细的发丝如同有千斤巨力。
空气中浸满了水臭味,淤泥的味道,还有腐烂的味道。
“不!不!祥子,我……”长泽敬介嘶哑地叫喊着,但根本无济于事。
哗啦啦。
脏水如同泉涌一般地流出,淌到长泽敬介的脚边,形成扭曲癫狂的字符——
“敬介,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