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宫正门口还是无奈担任着宫门尉这个闲职的相柳柔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一屁股坐在了门前一根巨大石柱下的柱礅上有气无力的看了看趾高气扬的骑着坐骑从他面前走过的刑天狴、刑天犴兄弟几个一眼。等得他们拐过了街角相柳柔这才重重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低声骂道:“神气什么?刑天家还不一定谁掌权呢。相柳大爷我现在落魄可是家主不是应诺了我以后起码是家族实权中人么?”
想到这里相柳柔顿时又得意起来翘起二郎腿在那抖动了几下脚丫子很是舒适的朝着身边几位下属宫门卫吹嘘道:“看都说我相柳家每一代人都不如刑天家那样人才辈出。可是这也有好处嘛我相柳家每一代兄弟们多和睦?他们刑天家人才多是多每一代都斗得头破血流的最后还不是伤了兄弟感情?那些落败的只能去偏远族地里蹲着放牧岂不可怜?”
‘可怜’二字刚刚出口一条浑身裹在紫色雷霆中的高大身影突然从正对着王宫大门的街道尽头狂风一样卷了过来一脚把相柳柔踢飞了数百丈炮弹一般撞进了王宫正门的禁制里砸在了一尊九鼎上。那力量太强了相柳柔被踢得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彷佛一块湿面饼一样贴在那九鼎的鼎足上半晌这才慢慢的滑了下来。
那些宫门卫一个个大惊失色连忙操起自己的兵器对准了那条紫色人影。那人却是看都不看这些士兵一眼自顾自的奔向了相柳柔刚才所在石柱后的高九丈通体紫黑色的紫铜‘惊王钟’连续九十九拳轰在了那大钟上。强横的巫力震撼了沉重的大钟那‘惊王钟’上突然泛起一道道紫黑色的光芒发出了让整个安邑城都颤抖起来的巨大轰鸣声。
这钟响彷佛雷霆其中更有一股极其刺耳的穿透力极强的爆裂声响朝着四面八方传播开去饶是那些巫咒的空间禁制封印了整个大夏王宫这声音却也能够传遍整个王宫惊醒王宫内的所有人。顷刻后一名身穿血红色长袍的巫卫突然匆匆的从王宫内奔了出来阴沉的喝道:“谁敢敲响‘惊王钟’?有何大事要禀告?啊?是九王子?”
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履癸一言不发的一个窝心腿点在了那巫卫的心口上把那措手不及的巫卫一脚踢飞了老远这才嗷嗷狂叫着带着匆匆赶到的碂黑虎以及近千名亲信的黑甲护卫潮水一样的冲进了大夏王宫。那些守在宫门口的卫兵眼看得事情不对刚想要拦住履癸的属下却哪里是履癸属下那些精锐的黑甲士兵的对手?百多名卫兵被打晕了过去千多名黑甲士兵一拥而入。
那刚从鼎足上滑下来的相柳柔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哆嗦着用手指着履癸喝道:“混天候你你疯了不成?率领亲兵突入王宫你想要造反么?你你疯了疯了一定是啊呀!”不等相柳柔发表完他对如今履癸精神状态的看法那碂黑虎已经是一脚踏在了相柳柔的脑袋上把他脑袋踏进了地上的石板中又把他给踏得晕了过去。
‘当当当当、噔噔噔噔、稀里哗啦、噼里啪啦’整个安邑城内所有的巫家家主、王公重臣、大小军职的将领官员都听到了‘惊王钟’的声响卯足了力气带着亲兵近卫朝着王宫就是一路狂奔而来。他们一个个实力都极强啊跑起来速度也快‘惊王钟’刚响完九十九声呢这群大夏的重臣就已经带着人到了王宫门口。
一看到王宫门口横七竖八的倒着的那百多名卫兵刑天厄怒声喝道:“谁如此大胆敢攻击大夏王宫?他不要命了不成?来人啊调集大军给我把王宫围上。其他各大家主随我突入王宫保护大王!”
话音刚落刑天大风已经从人群中挤到了刑天厄身边狠狠的拍了刑天厄的手臂一掌引起了刑天厄的注意这才凑到刑天厄耳朵边低声说道:“家主九王子履癸在城南百里开外的红叶林受千余胡羯刀客以及东夷箭手的袭击数百护卫被杀履癸自己身受重伤差点死去若不是孩儿等及时赶到履癸他已经全军覆没了。如今那些胡羯人中活着的几个正在后面呢。”
“嗯?”刑天厄眉头一阵抖动彷佛两块铁饼般的手掌猛的捏成了拳头他压着声音低沉命令道:“去杀了那些胡羯人的活口就说他们重伤不治而死。荒唐你们怎么这么不清事?这种活口能留下么?”狠狠一手把刑天大风推进了人群中刑天厄立刻换了一副忠君爱国的面孔‘愤怒’的嚎叫着:“贼人哪里逃?”他一甩长长的胡须拔出一柄沉重的漆黑石刀一马当先的冲进了王宫。
夏颉看得好笑那些巫家的家主一个个都是大声叫嚷着‘奋不顾身’的在数百精锐巫武的护卫下挥动着兵器‘大步飞快’的冲进了王宫内寻找着那些敢于冲突王宫的‘乱臣贼子’。这些家主都清楚啊敢突击大夏王宫的肯定不是善碴儿自己没必要冲到前面冒险罢?只有刑天厄灯~火~书~城贡献知晓冲进王宫的居然是履癸这才显得无比忠心耿耿的甩开了所有的护卫亲兵大步的跑在了最前面。
大夏王宫正殿那最高一级台阶上身上胡乱裹着一条外袍的夏王皱着眉头看着履癸满脸狰狞的带着千多人冲了过来更是看到了刑天厄一马当先领先后面无数的巫家臣子起码百步的在后面十几里的地方大步分奔而至不由得重重的点点头突然朝着履癸怒声喝道:“老九你发疯了还是中了巫咒?你带着亲兵来王宫作甚?莫非想要杀父王不成?”
不等履癸开口夏王干脆一拳朝着那数百级台阶下的履癸身后亲兵一挥手顿时无形的空气彷佛一座大山重重的砸向了那些亲兵当场让近半的黑甲护卫突然浑身炸成了肉酱喷出了数百丈远。数百名巫卫也突然在空气中闪了出来团团护在了夏王身周目光阴冷的盯着突然停下了脚步的履癸。最前面的数十名巫卫已经在身前浮起了各自得力的巫器若是履癸他们再敢靠近一步就要发动自己最强的巫咒了。
“哼哼哼!”夏王得意的冷笑了几声这才慢吞吞的看着履癸喝道:“昨夜我等父子尽夜狂欢今日清晨你刚刚返回自家的军城却又回安邑作甚?履癸你就是想领军攻入王宫杀了父王自己登位你也不能只带千余老弱残兵就来啊!”
夏王坐在了最高一阶台阶上看着满脸铁青的履癸悠然说道:“再者莫非你不知父王受了大夏王庭的传承实力之强直近天神之位不是你可想象的么?你为何还要行这冒险之事?”
履癸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突然大声喝道:“父王我并无意冒犯你。只是此次履癸返回定南城被千余刺客刺杀身边护卫尽数死去履癸自己也重伤濒死父王可否告知履癸是否履癸已经失去了父王的欢心呢?若是父王想要履癸死按照大夏律给履癸定罪就是大军一发履癸自然城破身亡却何必动用那等下作手段?”
脸色猛的一寒夏王猛的跳下了数百级台阶一耳光抽在了履癸的脸上指着履癸骂道:“我干你母亲本王要杀你何必动用刺客?莫非你以为你的翅膀硬了就可以向那翼龙一般高飞父王就奈何不了你不成?还要用刺客?你这是在侮辱父王!”夏王扭曲着脸蛋凑到履癸面前大声咆哮着口水都喷了履癸一脸:“父王要杀谁谁就一定要死何必用刺客?”
“那么父王是谁有这个权力在安邑城附近布置千多人的军队袭击我?不是您难道是中州的中天候?或者是安邑的安邑令?又或者是我的哪位兄弟?”履癸眼里闪动着和夏王眸子深处一模一样癫狂的凶光大声的吼叫着。他好不吝啬的就好像夏王把口水喷在他脸上一样把更多的口水喷在了夏王的脸上。
夏王突然安静下来他看着挥动石刀一马当先杀来的刑天厄淡淡的说道:“刑天厄很好你是对本王最忠心的。不过也难说谁能说这不是你想要故意的表现出对我的忠诚?当然我不介意起码你比那些在亲兵保护下的家主要强太多了。”夏王一手拨开了履癸朝着相柳翵那些家主咆哮道:“你们这群家伙难道你们没有九鼎的实力么?你们居然还缩在了一群可怜的巫武身后!你们这群没种的懦夫!”
防风炑、申公郦嘎嘎干笑着从自己的亲兵护卫中艰难的‘挤’了出来他们只是连连笑道:“这是孩子们太担心我们的安全不是我们的本意呀大王。谁知道是谁敢进袭王宫呢?若是上次一样的海人进袭他们的有些武器就是对我们九鼎大巫也能造成威胁嘛。”
相柳翵却是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嘿嘿一笑看着刑天厄乐道:“我们怎么能和刑天家主相比?他的战力可是安邑第一哩。嗯大王九王子却不知道今日这事情到底为了什么?莫非九王子不知道私自领军冲进王宫是要被砍头的么?”
怒啸一声履癸对着相柳翵就是一通破口大骂:“若不带领亲卫冲进王宫怕是本天候就没命见到父王了!”
‘嚓嚓’两下履癸随手撕碎了身上刚刚更换的长袍露出了身上横七竖八无数条漆黑的深深的印痕。饶是旒歆给履癸驱除了剧毒治愈了伤势那等剧毒还是在履癸的身上留下了需要时间才能渐渐消逝的痕迹如今正好用来给在场的大夏重臣们说明刚才自己所遭遇的危急情势。履癸指着自己身上的处处痕迹怒声道:“就在安邑城外百里的地方身为大夏九王子我差点被人乱刀砍死这算什么?”
“嘿!”刑天厄突然笑起来他退后了几步指着相柳翵乐道:“大王虽然我刑天厄执掌大夏军部这中州内外的日常巡防也本归我负责。奈何大夏治司如今却是相柳翵他一手把握可和我刑天厄没任何干系。此番九王子出事要负责的人就是相柳翵!”
夏颉混在人群中一手抓着白不让白乱动一手小心翼翼的虚环着旒歆的腰肢唯恐她在人群中挤攘被人占了便宜后突然发怒津津有味的看着刑天厄直接把履癸受袭的责任推到了相柳翵的头上。夏颉心里寻思道刚来安邑的时候那时的相柳柔不就是治司所属的负责安邑城日常治安的官员么?看来这事情相柳翵还真脱不了干系。
相柳翵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他眯着眼睛盯着刑天厄道:“安邑周遭的事情原本是归治司执掌。奈何近几日征西大军返回安邑四周城镇内多是王令下属军团的军士。”他转身对着夏王躬身道:“大王明鉴往日里有这等情形遇到王令下属军团的士兵得了大王恩典着他们离开军营享乐的时候治司所属的巡防队伍都是收回安邑的。”
“如此履癸遇袭应该谁负责?”夏王的怒火突然消失眼里闪动着诡秘的光芒。
那边盘罟匆匆的跑了过来他的身后紧跟着面色苍白一副柔弱模样的舙两兄弟额头上都是一层密密的小汗珠子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乱转还不等他们开口呢夏颉都看得出来这两小子心里有鬼啊。尤其是那盘罟更加不堪一对眼珠子根本不敢正视履癸这不是明白的告诉了别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九弟遇袭了么?是谁干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安邑城附近行凶?居然还是刺杀我大夏王族!”盘罟还没走近一连串急促的问题已经冒了出来。四周人群却都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那些问题就好像暴风雨前那深重漆黑的海面上冒出的几点白沫一样顷刻间就化为虚无飘散盘罟和舙的脸色顿时慢慢的变得难看起来。
夏颉宽大的肩膀朝着两边一扛顿时挤出了人群。白‘吱吱’一声连忙跳上了他的肩膀旒歆冷哼一声双手一振干脆把身边的那些重臣的护卫亲随打翻了一大片紧跟在夏颉身后走了出去。
夏王眼里银光隐动深深的盯了夏颉一眼:“夏颉难道说你知道是谁刺杀的履癸?”
一抹极其贪婪、淫秽的凶光猛的从夏王眸子深处燃烧起来狠狠的在旒歆的脸上晃了过去但是这种凶悍的眼神很快的就彷佛飓风中的蜡烛一样熄灭夏王本能的把自己的目光从旒歆脸上收回死死的盯住了夏颉那深黄色的面孔。
旒歆脸上露出了些许怒气威吓性的朝着夏王瞪了一眼突然抓过了白把他抓在手里一阵的揉动摆出了数十个稀奇古怪的鬼脸。可怜的白两片脸颊被拉成老长只能吐着舌头龇牙咧嘴的突然一口吐沫朝着夏王吐了过去。那吐沫中有旒歆的一点巫力藏在里面去势又准又快彷佛弹丸灯!火~书~城贡献一样朝着夏王的眉心撞去。
夏王身边的几个巫卫勃然大怒正要出手教训这不尊的貔貅夏王却是身体微微一转躲开了那口吐沫顺势拦住了这几个巫卫。“夏颉你知道是谁刺杀的履癸?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夏王看都不看在那里作出无数鬼脸的白或者说是不敢看那逼迫白做鬼脸的人。
“是我和刑天大兄领军救下了九王子。我等到的时候九王子已经差点死掉。”夏颉淡淡的复述了一次今早发生的事情随后耸耸肩膀撇了一下嘴角看了满脸铁青的盘罟和舙一眼淡然道:“只是奇怪安邑城外居然能聚集千多人的胡羯和东夷人的大队人马那些在安邑城左近逍遥快活的军士居然没有发现这等异动不成?”
不等夏王开口夏颉又用那很是好奇的口吻问道:“我夏颉更是觉得奇怪九王子说他昨夜在王宫陪同大王通宵饮宴酒宴过后才率领亲卫返回他的军城却是谁能这么清楚九王子的行踪恰好就在那片红叶林伏击了他?真是奇怪又奇怪了。”
履癸眼珠子猛的瞪了出来大步上前了几步怒声高吼道:“父王有人要杀我!”
夏王不耐烦的朝着履癸挥挥手怒道:“废话难道本王不知有人要杀你?当本王是瞎子不成?还裸露着身体干什么?不知道弄件长袍披上?”眼珠子叽哩咕噜的转了老半天夏王突然用手指捅了一下夏颉的心口皱眉问道:“你现在黎巫殿是什么身份?”
旒歆懒洋洋的抚摸着白的小脑袋翻动白的眼皮做了一个极其可笑的鬼脸冷冰冰的说道:“夏颉如今是我们黎巫殿第十位御巫大王觉得怎么样?他乃是纯土性的巫力对我们黎巫殿的价值想必大王是能明白的了。”
“第十名御巫?这怎么能行?任何一个巫殿都只有三祭巫、九御巫、二十七命巫你们黎巫殿怎么能有十名御巫?”夏王不再追究履癸被刺杀的事情反而因为夏颉如今的身份而斤斤计较起来。只是那很是诧异、很是惊奇、很是有点愤怒彷佛愤怒有人居然敢败坏传统规则的大声喝叫的夏王居然还是没有正视旒歆一眼。
旒歆扫了夏王一眼冷冷的说道:“夏颉是黎巫殿的第十名御巫大王有何不满么?若有不满大可以找我黎巫殿主以及三名祭巫或者其他诸大殿主乃至天巫教主去罗唆。大王掌管的乃是王庭王权这巫教内的事情和大王有何干系?”黎巫的眼里有幽幽的两点青光开始闪动起来她彷佛突然开窍般问夏王:“莫非大王不愿意追究履癸被刺杀的事情?那干脆我帮大王杀了履癸算了。”
周围大夏的诸位重臣听得是浑身发寒九州之中能敢于用这种口吻这种语气和夏王说话的人如果不是缺心眼那么整个九州之中神智清醒却又有胆量这样和夏王说话的人加起来不会超过二十位。可是这个娇滴滴、冷冰冰的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那样的人罢?一些重臣的眼里都闪过一抹值得商量的古怪神色他们看着夏颉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没想到这个最近地位极快提升的幸运蛮子居然喜欢玩弄那种神志不清的娇小女子么?这可真是一种怪癖了。
而履癸听到了旒歆那等冰冷言辞的履癸却是发疯一样的跳起来又把身上刚刚披上的长袍撕成了粉碎。“父王你若是真的想要我履癸死那么你就亲自下手罢!履癸不知何处冒犯了父王居然让自己失去了父王的宠爱!莫非是履癸率领大军为我大夏开疆扩土也是错的么?”
夏王眼珠子一阵乱转半天没吭声只是脸上有沉重的暴虐神色一点点的显了出来。现在他也不多罗嗦夏颉在黎巫殿身份的事情了。
正殿前广场上沉默了很久很久夏王这才突然冷哼道:“夏颉你去救了履癸。是你率领属下士兵救了履癸。唔汤是向你求救罢?”
夏颉一躬身:“是的大王。汤和我有点交情他们遇袭的所在乃在安邑城外百里距离定南城却还有数百里之遥汤自然是来向我求援来得方便。”夏颉直起身体看着夏王不知道夏王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这夏王怕是老糊涂了罢?放着自己儿子差点被人干掉的事情不追究反而始终在纠缠一些旁枝末节的问题实在是让夏颉不解。
‘嘿嘿’的笑了几声夏王盯着刑天厄笑道:“辅公履癸受袭履癸的友客商汤居然向你家的执事求救。嗯他冲进了安邑城却不直接向安邑城门处的城卫军求援这事情值得商磋啊。”刑天厄不紧不慢的上前了两步凑到了夏王面前满脸都是灿烂无比的笑容:“大王所谓的值得商磋到底是商磋何事?商汤身为商族族长之子乃是九王子的友客这身份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商族族长之子在安邑城中却能调动城卫军么?谁会相信商汤的话呢?谁会相信履癸真的在城外遇袭呢?除了夏颉这个商汤的朋友谁会带人去救履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