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帅让他来辽东是帮我镇场子的,不是让他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而且作为卫戍部队的统帅,他也不适合功劳太高。”
“这是为何?”李定国奇道。
曹文诏笑了笑:“以你柱子叔叔的资历,要是打了我这么多仗,立下这么多功劳的话,你说军中还有何人能跟他相提并论,还有何人能跟他抗衡?那样的话,就算你父帅跟他关系再亲近,也不敢把卫戍京城的重任交给他。倒不是你父帅担心柱子会背叛他,而是你父帅要为以后的接班人考虑。有这么个人在,谁坐你父帅的位置都得胆战心惊。”
李定国闻听默默点了点头。
曹文诏笑着接道:“卫戍京城的人不需要有多大的功劳,只需有资历,有威望能镇得住场子就行,最重要的是忠心。”
李定国接道:“所以我父帅才任命您做东征主帅,让柱子叔叔给您做副手。”
曹文诏笑着点了点头:“我跟你父帅虽然相识相知,可我毕竟是半路才跟着你父帅,不比你高奇叔叔,柱子叔叔,还有陈大虎和刘二愣这些人当初就跟着你父帅,因此,即使我的功劳再大,论资历也比不过他们。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虽然年纪比他们大,可在他们眼里我却是小字辈。”
李定国笑笑:“曹叔叔过谦了,高叔叔他们绝不会小觑曹叔叔的。”
曹文诏笑着摆摆手:“扯远了,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柱子叔叔是绝不会参与咱们的决断的。他若不能领会你父帅的心思,他也做不到现在这个位置。他很清楚,如果他可以决断的话,你父帅就不会让他做我的副手,而是任命他为主帅。”
李定国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深施一礼:“多谢曹叔叔指点,侄儿受教了。”
曹文诏微笑着看着李定国,赞许道:“孺子可教,不枉我跟你说这一番话。”
犹豫了一下,李定国忽道:“曹叔叔,现今咱们大明对外作战都是由你指挥,你难道就不担心功劳过大引起别人不满么?”
曹文诏闻言大笑道:“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的话?大明以后的战事还有很多,漠北,漠西,亦力把里,倭国,缅甸等国你父帅肯定会在他有生之年全部解决,这些仗难道都由我一个人去打?累死我也打不过来啊!那时就是你高叔叔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定国,你不光要学你父帅如何用兵,还得学你父帅如何识人用人。你父帅的识人用人之道可比他用兵更了不起。
你比如说我吧,我善用骑兵,所以你父帅就把对付蒙古和东虏的重任交给我。洪承畴和卢象升善用步兵,以后远征漠西或者亦力把里这些地方就会交给他们。你高叔叔用兵稳健,南疆缅甸等国必是由他收复。
定国,你父帅最大的本事不是用兵打仗,而是用人之道。不然的话,你以为单凭他一个人能做得了这么多事?”
说到这里,曹文诏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大明现在诸事繁杂,事事都要你父帅拿主意,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儿,月前两位先生去世,你父帅病了近一个月,要是你父帅身体好,又怎会病了这么久才好?
所以啊,为了你父帅的身体着想,许多事情咱们必须帮他担起来,在政事上咱们帮不了你父帅,但是军事方面的事情却不能再让你父帅操心了。”
“是,侄儿谨遵叔叔教诲。”李定国忙道。
曹文诏笑了笑,指了指地图道:“现在你用用心,考虑一下如何解决清军北退之事。”
李定国点点头,看着地图认真思索起来。
过了良久,李定国抬起头说道:“曹叔叔,以咱们现在的兵力想把盛京围个水泄不通是不可能的,以侄儿之见,要想把皇太极消灭在盛京,只有一个办法。”
曹文诏笑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李定国道:“三面施压,然后在皇太极北退之路伏以精兵,待他仓皇出逃之际,对他施行最后一击。”
“中肯之计,不过你觉得皇太极会听你的安排么?皇太极深通用兵之道,你这围三阙一之计他焉能看不出来?”曹文诏笑道。
“这个……”李定国一时无言。
轻轻拍了拍李定国的肩头,曹文诏笑道:“定国,打仗需要深思熟虑,你不要急着回答,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是皇太极,面对眼下的局面,如何才能退回到长白山。”
李定国闻听,对着地图再次凝神思索起来。
过了许久,李定国霍然抬头,正欲说话,忽见曹文诏闭目沉思,当即住口不言。
“可是想出皇太极会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么?”曹文诏忽道。“曹叔叔,侄儿刚才确实想的简单了,没有设身处地从皇太极的位置考虑问题。刚才侄儿把自己当成皇太极,仔细想想,要是按侄儿刚才的做法,皇太极很容易就可以离开盛京,逃回长白山。”李定国诚恳地说道。“那你现在说说皇太极会如何做?”曹文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