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叹了口气道:“目光短浅,刚愎自用,更无识人之明,大明亡于他手实在不冤。”
摇了摇头,袁可立跟着叹了口气,然后接道:“其实让曹文诏不走也不为难,首先从山西道河北一路皆有瘟疫,这是个非常正当的理由。
而且曹文诏所部乃是骑兵,到河北需穿过太行山,让骑兵翻山显然是不大可能,那么只有绕路,从河南绕过去。
不过绕这么远的路,必须要准备足够的粮草,有后勤部队拖累,行动肯定不快,从这里到河南再到河北,没两个月时间怕是到不了,等曹文诏到了,只怕流寇早就没影儿。
另外,曹文诏要是离开山西,流寇很可能又会窜入山西,那时怎么办?
你让曹文诏给皇上上奏备述理由,然后等皇上回复。从这里往京城送信,就算是快马,一来一回也得半个多月,多请示几次,几个月就拖过去了。”
李景冲袁可立一伸大拇指道:“就这么办,我这就通知曹文诏。”
袁可立摆摆手笑道:“不急,你收到的是马五的情报,朝廷正式的公文还没下来呢,急什么。”
李景一拍脑袋笑道:“呵呵,看来我也糊涂地不轻,还是先生您厉害!”
袁可立指着李景笑道:“你少拍我马屁,更别哄我,当我看不出来?”
李景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袁可立的手背道:“先生,只要您老开心,哪怕我天天给您拍马屁都行。”
袁可立将李景的手握住,轻轻拍了拍道:“济民,我能有你这个学生,老天爷待我不薄。我老了,怕是没几年好活的了,趁现在还能动弹,咱爷俩好好做一番事业,等为师百年之后也就无憾了。”
李景双眼微微湿润,轻抚着袁可立的手道:“先生说哪里话?您老身体可比我都强,至少能活一百岁,到时学生给您办个大寿。”
袁可立笑了笑道:“你可别提给我办寿了,每次都不让我喝酒,没意思。”
李景闻听哈哈大笑道:“今年学生陪您老喝酒,让您老喝个痛快!”
袁可立摇摇头笑道:“你就别哄我了,我知道你是怕我喝多了伤身,我自己也知道喝不动了,不过你那个竹叶青酒还是不错的,到时咱爷俩少喝一点吧。”
李景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景和袁可立两人正在书房闲聊,忽见小蝶匆匆地跑了进来,见了李景便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和二夫人有喜了!”
“啊!”听到这个消息李景顿时愣住了。
李景是非常喜欢小孩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没成家的时候就收孙虎头为义子,后来又收李定国为义子,对那些孤儿李景也视同几出。
奈何李景自己子嗣不盛,跟沈莹成亲多年,虽然夫妻恩爱,但是生了安国以后,沈莹的肚子便再无动静,后来娶了朱徽媃,成亲至今,朱徽媃也没有怀孕的迹象。包括两个通房丫头在内,也是一点声响也无。
老婆肚子不争气,硬是不怀孩子,对此李景也没办法。
不过李景毕竟是现代人,对只有一个孩子并不介意。
只是李景不介意,两位夫人却介意,尤其朱徽媃更加介意。
毕竟沈莹还有安国,她呢,在李家地位没有沈莹高,要是连孩子都不生,以后在沈莹面前就更抬不起头来了!
几个月前,朱徽媃身体不大舒服,经常犯点恶心,李景当时还笑着说她是不是有喜了,让朱徽媃找个郎中看看,谁知看过之后说朱徽媃的胃肠不太好,当时朱徽媃失望了好长时间,为此还偷偷哭过。
对这个苦恋自己数年的痴情女子,李景还是非常疼爱地,得知以后劝了多次。
不过李景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孩子就是女人的一切,没孩子说什么都没用,李景能做的唯有尽量多陪陪朱徽媃。
但是老婆多了也是个麻烦事儿,李景若是跟老婆没有感情也就罢了,偏偏跟沈莹情深意笃,多陪朱徽媃就冷落了沈莹,实是难以取舍。
另外还有那两个通房丫头,尤其是小蝶,李景每次见了总觉得亏欠于她。
不过李景毕竟不是铁人,不可能都照顾到。
何况他诸事繁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陪老婆?因此李景除了报以歉意,实在也补偿不了什么。
不想今天小蝶突然来报夫人有喜了,而且是两位夫人同时有喜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景着实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在此之前他可是一点征兆没看出来。
想想李景随即苦笑,定是两位夫人怕没有怀孕,像朱徽媃上次那样整个空欢喜,因此瞒着自己。
李景还沉浸在惊喜当中,袁可立忽然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还愣着干嘛?快回去看看!”李景挨了一下顿时醒过神来,冲袁可立拱了拱手道:“先生,您老稍坐,我去去就回,今儿个请您老喝酒。”袁可立捻着胡须微笑道:“臭小子!快去!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