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能保全王承恩,那让王承恩推行新的盐政就是一个笑话。
摆摆手,朱由检道:“大伴儿,你起来吧,朕不怪你,是朕考虑的不周。”
王承恩闻听,又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朱由检呆呆地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宣大总督张宗衡奏报说曹文诏从口外购置了大批军马,前后总数逾一万匹。朕不知道曹文诏哪来这么多钱买马,也不知曹文诏买这么多马要做什么?大伴儿,你到平阳府时,可曾见过曹文诏?”
王承恩闻听急忙摇摇头道:“老奴在平阳府并未见到曹文诏,不过老奴知道数月前曹文诏跟李景见过一面,以老奴估计买马的钱是李景出的无疑,就是不知李景是给曹文诏买马还是给自己买马。”
朱由检微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朕担心曹文诏已经被李景收买了……据说潞安府方面曹文诏部已经跟李景的部队换防,曹文诏率部到了平阳府。而你到平阳府时曹文诏却未露面,他是什么意思?”
王承恩闻听顿时闭嘴不言,朱由检的疑心病太重,对所有领兵的将领都要怀疑,这时可不能帮曹文诏说话。
琢磨了一会儿,朱由检道:“不能让曹文诏呆在山西平阳府,让他率部围剿河北方面的流寇,归陈奇瑜统属。”
王承恩闻听顿时张大了嘴,心道:皇上你恐怕是糊涂了吧?曹文诏是什么人?本来让曹文诏统属围剿流寇事宜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偏偏选了陈奇瑜,现在还让曹文诏归陈奇瑜统属,陈奇瑜指挥得动他么?
不过王承恩终究不敢替曹文诏说话,只是小心地问道:“那山西的流寇怎么办?”
朱由检摆摆手道:“李景手里那么多兵,山西的流寇就让李景去剿!”
王承恩闻听暗暗摇头,李景要是真想围剿流寇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你下旨意?你这道旨意下了恐怕李景连理都不会理。
甚至曹文诏现在恐怕都不大理会你的旨意,不然的话他身为山西总兵,怎能放任泽州的流寇在那闹腾却不理会?
猛然间王承恩心里一惊,恐怕曹文诏早就跟李景达成了协议:不动泽州地区的流寇。
不然的话为何曹文诏和李景都不去理会泽州的流寇?
李景养贼自重是肯定的,想必曹文诏定是得了李景的好处,任由李景养贼自重。
难道皇上真的猜对了,曹文诏已经被李景收买了?
要是曹文诏已经被李景收买,那这次让曹文诏到河北围剿流寇恐怕根本不会听从陈奇瑜的号令。
想起曹文诏的为人,王承恩叹了口气,要是连曹文诏这样忠心耿耿地将领都不再忠于皇上了,那大明就更没指望了。
不过王承恩的终究还抱有一线希望,当即说道:“皇上,老奴这就让熊明遇(兵部尚书)给曹文诏传令。”
朱由检微微点了点头。
王承恩向朱由检施了一礼急忙出宫而去。
王承恩自然不会亲自到兵部去找熊明遇,一是身份不合,另外不能越过内阁直接给兵部下令。
实际上像传信这样的活儿根本用不着王承恩亲自去,正常来说派一名小太监给内阁传信,然后把这些重臣叫到皇上面前由朱由检吩咐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朱由检现在的心情实在糟糕,要是内阁再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报给朱由检,那朱由检恐怕更不知要干出什么糊涂事来。
王承恩到了内阁,却见内阁成员们难得的聚在一起。
见了王承恩,周延儒温体仁等人纷纷起身。
王承恩给几位内阁大员见了礼后便道:“皇上口谕,调曹文诏进北直隶围剿流寇,所部归陈奇瑜统属。”周延儒闻听,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了一道命令,然后交给门口执勤的小吏道:“马上送给熊大人。”那小吏接了周延儒的手令,急忙往兵部衙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