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慌的。
毕竟这是个阎王,普通人可不管什么东岳大帝、五方鬼帝,除了天上那些大神之外,阎王几乎就是人们心目中最高的存在。
这无可厚非,人都怕死,自然会畏惧掌管自己生死的存在。
就是这种阳间家喻户晓的存在,现在就坐在我对面,可我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一点面子都没给人家,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柳长生在我这心里就有底。
而且他们父女俩都不卑不亢了,我总不能去卑躬屈膝吧?别说是阎王,就算天王老子站在面前,我也必须跟青青站同一条阵线,这原则问题是不能变的。
不过听我这么一说管正脸都绿了,他连忙走上来拽住我胳膊,然后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你疯了是不是?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是七殿阎君,你小子别学柳长生似的那么艮,有点礼貌行不行?”
“态度?注意什么态度,他阎君不阎君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是一点没给管正面子,把包子一咽拉着嗓门开始阴阳怪气:“我的命是我爸妈给的,又不是他给的,我花的钱是我爸妈挣的,又不是他给我送的。
那你说我没吃他的没喝他的,为啥要对他有礼貌?这不合理啊,难不成就因为一个狗屁监察副使的身份,我就得把整个人卖给冥府?我可没这么便宜!
要真是这样,岂不是赶明那个老板给我发个offer,任命我当他们公司副总,不谈薪资也不谈待遇,我就得免费给他们公司打一辈子工了么?扯淡!”
管正也来了火气:“你有完没完?不是告诉过你等办好这件事,阎君就会把你的名字移出勾魂簿么?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手下也给你派了,结果你非但不感谢,还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可能是因为段雨墨的原因吧,我对这个七殿阎君第一印象挺不好的。
俗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那他一个女儿都管不好怎么管冥府?
再加上他很可能是来找茬的,还有刚刚说话的态度,这些都让我觉得特来气。
于是我冷笑一声:“还是那句话,别画饼,想让我态度好先把工资拿来。
再说了,我跟冥府之间最多属于雇佣关系,别拿什么上下级来压我,二十一世纪了大人,你们这些体制内的打官腔习惯了,我可不在乎!”
估计是被我给气的,管正嘴唇有点哆嗦。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我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不识好歹!”
但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人,也不知道这段天是城府深啊,还是压根不在乎,他脸上的表情很平淡:“好了管正,别说这些没用的,他们年轻人是不吃冥府这一套的。”
这次他也没再招呼我,而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打量了几眼,然后点点头:“嗯,怪不得会被烛龙大人相中,这根骨还是很不错的。”
我一看这次他态度挺好的,也没生气,就不好意思再端着了。
也是随手把小笼包往鞋柜上一放,然后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人,我刚刚说那话不是冲您,纯粹因为管正大人老画饼,给我画烦了都。
他不是您的手下么?等回去之后您一定得好好说说他。”
段天轻笑一声:“行了小伙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变了副态度,用那种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段雨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