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们都不由泄了气,转首看向一旁的虞维音。
这小公子身量虽比那黑面冷煞矮了些许,年岁看着亦小,却长得好俊秀,生了一双形状极美的凤眸,翩然眨眼间,似上好的玉石溢出清辉,秀致清逸。
且脾性也好,从一进来,唇边便噙着抹淡然笑意,让人心生好感。
但也有女子大着胆子,想伸手去抚她手臂,虞维音不避不闪,握住适才打趣邵漠的紫衫女子,朝她粲然一笑,“这位姐姐,我找燕筱姑娘,能劳烦你通报一声么?”
“小公子,您是第一次来莳春楼吧?怎不选奴家,却要选燕筱姐姐呢?真是好伤奴家的心呀!呜呜呜……”
美人泣泪,哭得好生伤心,越哭,却要往她肩上靠去,“奴家名凝歌,小公子选奴家吧,奴家定会把你服侍好的,小公子信奴家吧,如何?”
“走开!”
凝歌的头还未沾到虞维音的肩,已被一道冷酷低沉的嗓音喝住,霎时,似被冰封了身子,一动不敢动弹。
那黑面冷煞,沉着一张脸,眸光极寒冽,仍只站在原地,连双脚都未移动半瞬,却有本事令众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起初抱怨的几个女子,如今都瑟缩着身子,不再言语。
凝歌是其中胆子较大的,虽不至于瑟瑟发抖,却也有些畏惧他的神色,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散发明显的冷意,也停了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看向虞维音。
“小公子,你这同伴好吓人,奴家还是头一次见这般古怪的人。”
虞维音笑着揽住凝歌的纤肩,“莫怕,他就是脾性不好,人并不坏,凝歌姑娘,我们今日真是有要事来见燕筱姑娘,还烦你通传一声吧。”
说着,从怀间掏出一枚鸟纹玉璧,塞到她手中,“适才,是我们多有得罪,你莫要与我们一般见识。”
凝歌本就有了惧意,如今见虞维音还软语安抚,又递了质地上乘的玉璧,便就势下台阶,扶着额头笑道:“小公子性情这般好,奴家便是有气,也不好发了,玉儿,带二位公子去楼上雅间歇憩,奴家这就去找燕筱姐姐。”
一楼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划拳声、赌酒声、狎昵声,应有尽有。
登长梯步上二楼,绕过多扇翠羽屏风后,入了雅间,便似一扇门将所有靡靡之音,全都隔绝在外,骤然安静下来。
未等片刻,凝歌走进房内,朝虞维音盈盈福身,笑得花枝招展,“小公子,您今日好运气,正撞上燕筱姐姐昼寐醒来,奴家带您二位过去吧。”
两人随凝歌往里阁走去,穿过几重幔帐,来到一扇装饰得极素雅的门外。
凝歌抬手叩门,只听房内传来声懒怠的声音,却极动听,似出谷黄莺般。
“让他们进来。”
“去吧,燕筱姐姐唤你们呢。”
凝歌朝虞维音挥了挥手,顺带又抛了个媚眼,“小公子,下次来可要选奴家,不然奴家会……”
话未说完,便觉一道寒光扫来,她忙地噤声,晦然退开。
虞维音笑笑不语,径直推门而入,嗅到一阵极浅淡的异香,与普通脂香不同,那味道无一丝呛鼻,又悠久绵长,甜丝丝如栀香,又似空谷幽兰的香。
这阵袅娜的香,似一阵轻纱,将房内笼罩得如同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