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争?如何竞争?”
虞楚恬略抬了眉,眼底流露不满的情绪,毫不掩饰地朝崔娘直射过去。
这老贼婆,自她跟娘亲掌管虞记绣坊,就一直跟她们作对,不是说她们挑选的布匹不时兴,便是说她们的绣工达不到绣娘的标准。
更让人厌恶的,是整日在耳朵旁念叨绣坊亏损,恐怕将来会养不起绣娘!
真是目光短浅的婆娘!
用脚拇指想想也知道,即便虞记绣坊今日就关门大吉,凭着永兴绸缎庄日进百银的流水,能养不起那些绣娘么?
她好几次想借机将这老奴赶出绣坊,但碍于此人绣工了得,是主母刘氏的得意弟子,虞颂又极看承她,便压下了这心思。
但如今,听她口口声声,都是在维护虞维音,这口恶气实在难以下咽!
“崔娘,我与娘亲接手虞记绣坊后,待您可不薄,您说这话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二小姐说哪里话?妾身想的这法子,并非是对您和姨娘不满,也不是针对你们,只是为虞老爷分忧,也为大小姐分忧罢了。”
崔娘面上没有丝毫动怒,“若是虞老爷不需要这法子,妾身不说也行,反正,绣坊说到底都是虞府的产业,虞老爷想交给谁打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跟妾身也没什么干系。”
“崔娘,说起来,你算是虞府的功臣。自虞记绣坊成立,到如今已有二十二年,二十二年间,那些绣娘得亏你调教。我若是不信任你,今日也不会问你的看法,你既有好方法,便快快说出来吧!”虞颂感慨道。
“这事并不难,虞老爷觉得难,不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如何取舍。”
崔娘沉思着,“若想让虞记绣坊走上正轨,便要挑出最合适的继承者,若是谁能在下个月,将虞记绣坊那批库存的布匹高价卖出,谁便能接管虞记绣坊,虞老爷意下如何?”
虞颂一听,紧皱的眉倏然松开。
此举不仅能解决库存的布匹,还能让虞记绣坊开始盈利,更能让他选出合适的接管人,当真是一举三得!
“崔娘,您是在开玩笑吧?”
梁氏按捺不住心里的焦灼,额角渗出细密汗珠,“那些都是陈布,废弃已久,如何能卖出?”
崔娘听罢唇边忽掀起一抹冷笑,“姨娘,您莫不是忘了,那匹布是您执意购买的。妾身先前提醒过您,布匹的颜色和款式都不够新颖,若是购入,恐会积灰。可是您当时不听啊,妾身也没办法。”
她对梁氏母女俩,说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主母刘氏是她的师傅,刘氏的独女虞维音,又是她极看重的人,如今绣坊落入两个毫无审美和头脑的母女俩手中,她不知多为主母叫屈。
幸好,虞维音如今有了上进心,绣工也比先前越发进步,她此时恨不得虞颂即刻将绣坊交到虞维音手中。
“爹,崔娘说的的确是好法子,女儿倒是没有异议,女儿有信心,将这批布高价卖出!”
虞颂望着女儿脸上洋溢的自信与豪气,仿佛看见了曾经一穷二白,但不改初心的自己,忍不住轻拍女儿的肩头,“音音,有志气,果然是我的好女儿!”
又瞥了一眼梁氏跟虞楚恬,“此事就这么定了,让崔娘将库存的布料一分为二,看谁能将手头的布料,以最高的价格卖出,谁便是虞记绣坊的掌权者!”
“女儿定不会让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