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听得她们不清不楚地说完,也猜着了*不离十。无论怎样,这件事的确在朝野上下掀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而圣上对祈府的看重也成了一记推力。多了这么些人要论功行赏,又要安排官职,势必许多衙门也要受到影响。
朝廷里的动荡波及到府内,何江鸿近来往外走动的次数便就频毓了起来,而四房里也时不时传来聂氏要何修原出去打点关系的消息,而齐氏也在这个时候回了娘家几趟,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七月初的时候淳阳来府时带来了好消息,说是皇后娘娘接了毓华的庚帖,后来又曾主动问起过她两次,似乎甚有意愿。琉璃生怕此事过早披露出来又要经受不少波折,故而只与苏姨娘和淑华说了。浣华虽然与她亲近,可她太过天真,口风不严,也就没说。
淑华觉得此事越来越有靠谱的迹象,她知道琉璃恨不得快些将毓华弄出府去,于是罕见地带着安慰地口吻说:“也不用太着急。就算没弄成,她也怪不到苏姨娘头上去,迟早要嫁的,总不能为着怄气就往下拖,拖到过了二十去给人做填房么?”
琉璃哪里能不急?自从见到苏姨娘那番癫狂之态后,她就隐约觉得她就像个纸糊的人儿似的,已经经不起多少风浪了,再者她自己时不时地也有些消沉的话说出口来,琉璃听着就越发的按捺不住了,她必须尽快把毓华从余氏身边弄走,省得她弄出什么夭蛾子来。如今何苁立也在针对苏姨娘,万一苏姨娘哪天撑不住了,可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到时候她又要怎么翻出这块天去?!
所以她必须加紧步伐做这一切,与报复上辈子的仇恨比起来,终究是这辈子能不能扬眉吐气走出这座府去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这样好了,”淑华道,“这两日宋府会来人送大婚吉日要用的一些礼仪之物,我到时让他们给子玉捎个话,替你加把劲儿。”
琉璃道:“子玉是谁?”
淑华脸红着扭过去一点,“就是我未婚夫婿。”
琉璃怔了怔,接而捏着她脸啐她道:“你个不要脸的,还没过门呢,子玉子玉叫得这么亲热!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他私底下见过了?要不然他凭什么替你办?”
淑华把她手推开,抿着嘴道:“上回林都使夫人做寿,都去了。是他闯过来见的我,不是我见的他。”
琉璃啧啧啧:“好个端庄贤淑的四姑娘,竟然做些这样破规矩的事,看我不告诉先生去!”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忙嘛?”淑华急道。
琉璃坐回去,托着腮道:“你那个夫婿现在哪里当差?”
淑华坐端正了,说道:“在詹事府做检校。他妹妹已经定了给皇长孙为妃,只是还没落明面上罢了。这一向宋夫人领着她常往皇后宫里去,虽然不见得能一锤定音,但是多个人推荐推荐,效果也是不同的。”
琉璃竟不知宋毗不声不响地就把女儿许给皇长孙做了妃子,如无意外的话,皇长孙将来必成太子,再为皇帝,这么一来,这宋家将来岂不是要出个皇后?这宋毗还真是会给自己铺路。而这淑华的眼光果然不是差的,有个做皇长孙妃的小姑子,难怪梁氏近来总是笑眯眯的,那架势早跟淑华不去选秀那会子判若两人了。
“如此倒也好。”琉璃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淑华道:“顶多三五日就有了。”
时下已然进了七月,秋老虎的威力依然猛烈。自打苏姨娘请淳阳进宫送名帖以来,毓华想来是看到了她的诚意,因而这些日子都表现得十分沉静,显然也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自己的终身过不去。而陈姨娘因为莲心的事也暂时消停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避开与惠儿碰面,这向往前面附近房里走动的也就多起来,那日竟被暗中盯着双喜的海棠看到她进了前面三房。
琉璃并不以她为意,这陈姨娘眼下闹腾不出什么,随她去走好了。至于谢氏阮氏那两个,似乎渐渐地也有些不对头起来,阮氏嘴甜,喜欢管闲事,也爱往何苁立面前讨好卖乖。谢氏不擅这类,暗地里也就有些不齿她为人的意思,每每见了面也都淡淡的。加之谢府如今还在被查,虽然谢父尚且在职,但也难以心安,大少爷何廷玉似乎曾托阮氏向她在中书省任参知政事的父亲替谢父求情,而阮氏推说其父近来见不着圣上把他打发走了,是以虽知阮氏有孕,谢氏去她房里坐的也少。
长房里无事,琉璃也就暂且因此过了几日舒坦日子。
这两日正静等淑华消息,另一边徐师叔却突然捎了书信进府,原来他已然于昨日进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