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含笑走上来,轻抚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柔声鼓励道:“大郎不是答应过娘,等爹爹回来就背三字经给爹爹听吗?现在爹爹回来了,你若能背出学过的句子,娘亲有奖励哦!”
“娘,是奖励葡萄酒吗?”
童儿无忌,心直口快,铁蛋衙内这一嗓子喊出来,那边抱着二蛋的杨氏顿时望了过来;
十三娘一脸窘迫,连忙气恼地训道:……大郎不许胡说,小孩子怎么能喝酒?”
“可是娘……”
十三娘恨得不揍这小子一顿,见他还要说,立即抢断道:“娘亲会给你别的奖励,但你得先把学过的三字经背完才行,快背,你爹爹等着呢!”
瞧着十三娘又是气恼,又是尴尬的样子,杨逸几乎忍不住要暴笑出来,他早就从清娘那儿得知,十三娘私下会给儿子葡萄酒喝,有一回当着杨逸的面,还豪气地声称他儿子喝半杯没事。
但这些都是背着杨氏才敢干的,现在铁蛋衙内把这事捅出来,十三娘可就惨了,肯定要被杨氏数落几天。
好哩,你掐我,这回有你好看!杨逸向她眨眨眼,满是兴灾乐祸。
好在这时铁蛋衙内已经开始背书,杨氏一时没找她算账。
大厅里,铁蛋衙内用他那清脆的童声背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
背到这儿,铁蛋衙内便背不下去了他“子”了半天就是接不下去小脸憋得微红,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十三娘一眼,见十三娘盯着他,连忙把小脑袋低下去。
杨逸以前也背过三字经,这三字经虽然只有一千多字,但却包含天文地理,教育历史,伦理道德言简意赅,生动活泼而又朗朗上口,是极佳的儿童启蒙读物。
考虑到儿子的启蒙教育问题去年杨逸便提前将这三字经弄出来了,虽然某些地方记忆有些模糊了,但修修改改,大致走样不大,而且还加进了一些自然科学方面的内容。
儿子还不到两岁半,能连贯背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这回杨逸没有扮严父,这么久不见,总得给儿子一个亲近的机会。
但十三娘显然不满意,或者是刚才的气未消,她册着脸儿说道:“教过你的还有五六句呢,才一天就忘光了?”
“娘,我这就去背!”
小家伙显然有些怕娘,低着脑袋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杨逸好笑的同时,也放心了,他一直担心十三娘她们对儿子过度溺爱,疏于管教。
现在看来,十三娘没让人失望,这就好,这就好啊!
“好了,今天爹爹刚回来,就放你一天假吧,记不牢的明天要补上。”
“娘,孩儿知道了。”
杨逸沐浴过后,一家人用过饭,聚在一起细说别后光景。
李湘弦梳了个惊鹊髻,这种发式形如鸟振双翼状。在汉末三国时就有,马缟在《中华古今注》中描述道:“魏宫人好画长眉,令作蛾眉、惊鹊髻。”
由于这种发髻能把女子形貌衬得更为典雅美丽,历经两晋、隋唐,至大宋东京城内仍流行这种发式。
李湘弦人本就美,惊鹊髻配上绣金紫罗衣,更是人比花娇,艳丽动人;
她上前盈盈一拜,喜色满脸地说道:“杨郎,今年正月太后下旨了,准在封丘门内建摩尼寺,宣扬光明神的教义,杨郎,太后真的下旨了!”
李湘弦神情极为激动,不顾琴操她们在场,扑进杨逸怀里,笑中带泪,一声一诉,似梦似幻。
杨逸搂住她的纤腰笑道:“仙儿,这下该相信我了吧?”
“嗯,妾身什么时候不相信杨郎了。”
“哈吟哈,你急不可耐的来告诉我这件事,是想找我募捐建寺的经费吧,那你可找错人了,本学士为官清廉,两袖清风,那点俸禄养这一大家子都不够,可没钱捐给你,你呀,应该去找韩大财主,她如今可是天下第一富婆,吐出的口沫星子都是金灿灿悔……”
边上的韩碧儿一听这话,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笑得如狐妖降世。
李湘弦也不禁展颜轻笑,她搂着杨逸的脖子,故意嗔道:“杨郎真吝啬,家里谁都捐过了,连大咱们家大郎都把压岁钱捐了出来,就你一毛不拔,哼!吝啬鬼。”
杨逸大惊:“难怪,难怪啊!我说咱们家铁蛋衙内怎么整个脑袋光溜溜的,就剩下顶前一蕞毛了,感情是被仙儿你拔光了啊!这……这也太过分了,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不行,本官这就进宫去,让太后收回旨意,严禁摩尼教……”
不等他说完,包括性子最恬淡的琴操在内,几个女人无不笑得花枝乱颤,红霞满脸。
最是湘弦,乍嗔还笑,手儿软,腰儿酥,不断轻捶着他,这个家,有他在,才会真正舒心的畅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