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去了许久,才端来一盆水,杨逸猜想她一定是对着水盆,先把自己的脸研究了一翻,确定“天敌”被赶跑了,这才把水端来。
作为杨逸的生活秘书,茗儿帮他洗脸时动作非常麻利,杨逸看着那盆水越变越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把自己肚里那点墨水也给洗出来了。
“茗儿,你瞧,自从你来了作坊,好多天没人给我洗脸,这都肮成什么样子了?”
“姑爷净胡说,家里那么多丫环,又不差婢子一个人。”
咦,这是什么话?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理亏!果然有造反的苗头。
杨逸决定继续旁敲侧击:“作坊里这么吵,净是些光着膀子的打铁汉子,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来这儿,人家恐怕会说闲话嘀!”
“这有什么?在环州时婢子不是也跟着娘子去建过盐井吗?再说了,青叶能来,婢子为什么不能来?”
杨逸凭直觉判断,她后半句才是重点,两个大丫头果然是较上劲了;通常情况下,小鬼打架,都是大神在背后指使,十三娘和韩碧儿那妖精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杨逸脱口问道:“是十三娘让你来作坊的?”
“才不是呢,是婢子自己要来的。”茗儿盈盈一转身,飘出一缕淡淡的体香,端着洗脸水出门去了。
杨大官人自觉有些失败,青叶还好点,茗儿这丫头对他竟然丝毫不惧,一发觉涉及敏感问题,竟然避出去了,滑得跟泥鳅似的,嗯,和她身上的肌肤一样滑。
是夜,初更时开始下起大雨来,屋檐倾泄而下的雨水奔流到池塘里,整个池塘已经齐岸平,岸边的垂柳在闪电下参差飞舞着,闪电一道接着一道的划下,天地仿佛都被劈开了。
十三娘吓得躲在杨逸怀里,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杨逸老神在在,一双手趁机在山峰原野间游荡,惬意极了。
“娘子别怕,根据我的研究,雷电通常不会劈到房子……呃……”
杨逸突然意识到,这年头房子没装有避雷针,这正屋的二楼,相对最高,自然也最容易招雷劈……“轰!”忽然又是道闪电划下,就在窗外。
“啊!”房里这回本应是传出两声尖叫,但由于男中音比较压抑,女高音比较高吭,所以听起来只有一声。
杨大官人面白似鬼,扯过一张毯子将俩人一裹,夫妇俩一齐滑到了床下。
主帅支撑不住,手下完全处于崩溃之中。
仓惶逃窜中,杨大官人突然冒出一句:“娘子,是你让茗儿去作坊吗?”
“不是!”
“娘子,打雷的时候不能说谎,否则……”
“轰隆!”窗外又是一声响雷。
这回房内男中音完全盖过了女高音,原因是女高音喊累了。
“官人,真不是我,官人问这干嘛?”显然,女高音恢复了一些理智。
“啊!”这回没打雷,完全是因为腰间软肉传统来的疼痛、导致男中音再度响起,而且空前的嘹亮。
雨渐渐小了,雷声也小了,十三娘将毯子一掀,才发现自己衣衫半解,发横钗乱,她嘴儿一噘:“哼,官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却拿雷电来吓妾身!”
“娘子,冤枉啊!那雷电可不是我招呼来的,若有半句假话,愿受五雷……”
“轰!”又是一阵雷鸣电闪。
“啊!”
要命啊!还有雷!杨大官人自己吓得不轻,再被十三娘一扑,彻底被挤到了床塌底下。
“吖的,吓我!明天非把避雷针装上不可,看你还吓我。”
“官人,什么是避雷针?”
“娘子,哎哟,你压着我那里啦!娘子啊,床底下似乎不是探讨学问的地方啊!”
“嘻嘻……”
夫妻俩重新回到床上,十三娘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收过,即便打雷,她也敢对天发誓,这是她看到自家官人最狼狈的一次。
“娘子啊!别笑了,咱们家就要内战了你知道不?”
“内战?谁跟谁战?官人你可别吓妾身。”
“丫字两个角。”
“嘻嘻!官人怀疑是妾身指使茗儿去作坊管账的吧?”
十三娘突然从仙女变成妖精,娇笑时半掩的酥胸颤动着,在灯光映照下散发着妖异慑人的莹光。
“没有啊!娘子误会了,官人我对娘的信任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杨大官人说完,一下子扑上那具软绵绵的娇躯,十三娘被他弄得娇喘起来,温度徒升,幸好某人善解人衣,总算让十三娘浑身的燥热感得以缓和一些。
“官人,你就知道作坏,哼!妾身明天就把碧儿赶出家门,看你……啊……”
杨大官人知道自己理亏,连忙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讨好自家娘子,十三娘被他拨弄得喘息阵阵。
正当杨大官人觉得时机已到,准备翻身上马时。
“等会儿,官人,你还没告诉妾身什么是避雷针呢!”
显然,十三娘又变成了科学狂人,杨大官人差点翻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