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先生哑口无言怔怔看着他脸上神色极为复杂复杂到变幻莫测似乎连无尽的悲喜也尽融于其中。
“渊澄渊澄……”
老先生连唤好几声明先生才回过神来。
老先生问:“渊澄在想什么?”
明先生脸上浮现苦涩不堪回首地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不想再提这个发问:“老大人登门所为何事?”
老先生神色赧然道:“老朽有两个不成器的孙子老朽调教无方想聘渊澄为西席不知渊澄可愿移居州府家居方面的一应琐事老朽皆会安排妥当。”
明先生就猜到大概是这种事最近登门的无一不是为了子孙的事。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家乡的一个笑话无颜归来面对父老乡亲若不是这次硬着头皮回来了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家乡竟然还有如此名望和他自以为的截然相反。
数日后明先生出资买下了一座老旧的大宅院将其打扫成了一所学堂乡邻们踊跃帮助打扫。
房子墙壁刷了石灰粉刷一新后明先生架了楼梯提着笤帚般大的大笔爬高明夫人在楼梯下托举起装了墨汁的脸盆。
大笔蘸墨后明先生在粉白墙壁上唰唰写下一行行大字:聚民之地为国民哀则国衰佑民者真国士也!
下了楼梯的明先生将笔交给了夫人走到州府来的那位老先生跟前指着那行字道:“给老大人的答复在此!”
这是拒绝了当自己家的私家西席老先生看着墙上字迹捋须颔首“看来当年的那个满腹经纶的神童是真的打算当一辈子教书先生了。渊澄如此才华难道就没想过复出就不想下届会试再试上一试以了夙愿?”
明先生微笑神情间亦有一股往事已往的惆怅。
他这次之所以回来是自以为找到了自己久考不中的弊端做好了三年后再考一次的准备也有信心再考必中。
说白了这次回来是做好了一雪前耻的准备的因为调整好了心态因为敢面对了所以才回来的。
却不想看到的是另一番光景才发现‘前耻’只在他自己的心中。
也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乡亲们想要的是什么往大了说是这个国缺的是什么。
“少一个满腹经纶的神童多一个教书先生未必是坏事。”
明先生微笑着给出了答复有些事情真的是放下了他目光跟随着那个一脸光彩答谢大家帮忙的夫人。
老先生哈哈大笑“看来老朽也只能是把两个孙儿给移送到此读书了。”
明先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篇赋文给他“认可这篇赋文者子弟方可入学!”
老先生“哦”了声拿来细看沉吟不语许久……
学堂修好声名显赫的明先生那个调教出了四科满分会元的明先生要开馆教学了一时轰动。
但凡有来求学者明先生便拿出了那篇写给庾庆的赋论掩盖了最后一句‘陛下受命于天’认可这篇赋论的家长他才可能收入其子弟教学。
此后年年渴望将子嗣送入‘明堂学馆’者众……
钱庄内庾庆大步而出身上挎了只皮革缝制的大包。
钱庄外三名高矮不一的汉子牵着马正等着他。
三名汉子分别名叫陶永立、葛大钧、易从飞都是庾庆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能成为朋友也可以说是志同道合吧。
说是狐朋狗友也没错。
全都是趁着水灾肆虐发财的人贩子庾庆也悄悄的加入了这个行当。
上次在酒店听人说到这行听说能‘救人’还有暴利可图而且这种暴利的情况还不是常有的他便忍不住跑来‘救人’了。
帐是很好算的他现在手头上的钱乱七八糟加一起的话得有个七万一千两的样子他也不求什么翻多少倍只求再多个两倍那自己手头上就得有个二十来万两了。
当然万一能翻个几倍的话那就更好了。
想想都心热于是就骑着马直奔灾区来了。
他又是头回做人贩子没这方面的经验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花了点心思也花了点钱请客就结成了伙。
有钱大家一起赚遇上抢生意或见财眼红的可以一起上的那种团伙。
这些人是专门做这一行的江湖中人哪里有灾就往哪跑。
大胡子陶永立算是带头大哥一看高大魁梧的体块也像见庾庆出来将庾庆坐骑的缰绳扔还了看了眼庾庆鼓鼓囊囊的皮包惊讶道:“老弟你这是换了多少零钱?”
庾庆呵呵道:“没多少没多少。”说着翻身上马了。之前了解到拿着大额的银票去灾区很麻烦灾民哪有什么钱倒找所以小额的花起来更方便于是深以为然的他有错就改立刻跑来换了堆一两一张的小面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