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拼杀的战场上突然传出要进食的命令,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可是祝彪松弛下的身子在传令入耳的那一瞬间却立马绷的紧紧地,浑身的肌肉里就感觉有一股股涌动的巨力恨不得要立马宣泄出来。因为他终于等来了出击的军令——
袋中的干粮,囊中的净水,是上阵前就已备下的,取食方便至极。祝彪根本不感觉饿,虽然状态栏中他的疲劳已经突破了十点。可这少许的疲惫早已经被军令带来的振奋冲击的无影无踪。
但是他手下的一什兵马却没的他这般耐力,不仅仅是人,连坐下的马匹也一样要进食,进些精细饲料——如黑豆饼子,马匹很爱吃这个。
两刻钟的时间飞转即逝,阵前的重甲步兵又换下了一波。身披重甲的他们杀伤力虽大,可就像弓箭手一般,只有一股儿劲来使,使完之后就跟耗光了电池一样的电动玩具,成了一个个真正的摆设。
而趁着汉军阵上的重甲步兵交替,胡骑抓着机会更加进了一步,攻势再强盛上了一筹。因为兵多势众的他们比之汉军的交替攻势还要勤快,也更加的有优势。
每每生力军上场的他们不需要顾及自己的体力和战马的耐力,只要在上场的时间里最大限度发挥出自己的攻击力就是了。
阵上的汉军将士同样不会退缩半分,哪怕一直没被轮换,哪怕早已经浑身酸痛无力。一块块重甲步兵和长枪兵、刀盾兵组成的步军阵型依旧是一块巍然不动的磨盘,稳稳不乱的研磨着一滩滩胡骑的血肉。
“弓箭手上前,刀盾兵掩护,十轮疾射——”
武恒飞一直未变的面容肃然冷峻了起来。今日胜负如何,下面这一手至关重要,是以他的沉稳也不由的严肃郑重起来。
“呜呜呜……”
阵内骑军的号角声吹响,全军战备。祝彪放下手中的水囊,眼神右向看去了祝仝。
“六哥,放心吧——”紧了紧马鞍皮条,祝仝还给了祝彪一个坚定地眼神。
哗哗哗,一队队弓兵从两边奔过,弓壶、箭矢碰撞声连成一片。
“啊……啊……”
“杀……”
阵前的搏命在继续着。
两军混搅在一块的前阵,完全是血肉泥潭,残肢断臂、烂泥似的尸体,随处可见。
“咻咻咻……”
“咻咻咻……”
一排排利箭蓦地从阵中升起,急速的坠落到两军交缠的阵前。武恒飞的令下,集结起来的数千弓手竟然是无分敌我的覆盖集射。
“铛铛……”的鸣金声是在箭雨升起后才响起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延迟,不知道多少个忠勇将士毫无防备下被自己人的支支利箭穿透了身……
蓄势待发的汉军骑兵气氛猛的一凝。祝彪心头升起了一股苦涩,这就是战阵啊。
不过苦涩没有化作兔死狐悲,也没有化作对上官无情的愤怒,只有悲壮……
就如北汉眼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