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俞嫣初居然抱了被子枕头来,要同她作伴。
邵萱萱故意咳嗽了好几声,找借口想要拒绝:“我感冒了呢,传染给你怎么办?”
俞嫣初愣愣的:“感冒?”
“呃……就是风寒。”
俞嫣初恍然,迅速就脱了鞋袜,一边往床上爬一边亲亲热热地说道:“我不怕,我巴不得自己也得病了,和你一起受这个苦。咱们俩一起吃药,一起把病治好,就同小时候一样,做什么都一块儿。”
邵萱萱想要掀开被子起身的手顿住了,在她原来生活的年代里,她也有这样亲密的朋友,她称呼她们为青梅,为闺蜜,为死党。
一切能够表达亲密无间的形容词都被她们拿来使用,似乎永远也不嫌多。
俞嫣初初时还规矩地睡在自己带来的被子里,睡着睡着就钻到了她这边,紧挨着她躺着,小声问她:“师姐,你同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邵萱萱在黑暗里沉默,半晌才说:“我想睡了。”
她觉得自己也被太子传染了,虽然那么讨厌他,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学到了大量的应对经验。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俞嫣初没再追问,只是紧紧地揽住她,将脸贴着她的肩膀,唠唠叨叨还是那些要让人给她的傻话。
邵萱萱听到第三遍时候,才出声打断:“我其实……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我以前很喜欢他吗?”
俞嫣初立刻点头。
邵萱萱又说:“……可我现在都不认识他……也不喜欢了……而且,他不是有……有好几个王妃了?”
俞嫣初“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可你和她们不一样啊,她们怎么能和你比?”
邵萱萱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能和“我”比啊,这些人起码有个夫妻之实,“我”算什么,得宠的小三?
何况,这小三的位置还有人在抢呢。
邵萱萱忍住吐槽的*,耐心说道:“我就不和她们比了,也不想掺和他们家事,你要是喜欢,没必要顾忌我,我都不记得他呀,你就去追呗。”
俞嫣初还要再说什么,邵萱萱接着说:“总不能不喜欢,还非得让给我呀,他又不是只火锅,非得人多一起吃才热闹。”
“火锅?”这一回,俞嫣初姑娘的注意力又转移了。
邵萱萱终于耳根清净地合上眼睛的瞬间,竟然有点怀念一个人躲在假山里的瞬间。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邵萱萱在宫中时,只觉得度日如年,岁月难熬。陡然到了这里,时间就跟流沙似的随着指缝消逝。
一转眼,又过了三天。
第四天一早,邵萱萱就紧张得食不下咽。
又怕神通广大的太子真找到这里来,又怕他不来。
她之前想得再豁达,到底还是怕死。尤其现在给人好吃好喝供着,当宝贝一样宠着,对生的渴求就越来越强烈。
到了晚饭时候,齐王和俞嫣初都觉察了她的反常。
邵萱萱憋了半天,还是没敢把空花阳焰四天发作一次的事情给说出来。
李大夫现在每天来给她看病呢,居然连毒(和谐)药名字都没检查出来,解药肯定是无望了。万一她把什么都说了,小变态还能给她解药?
邵萱萱固执地死抓着最后那一点点希望,她潜意识里总觉得,太子应该是知道自己在哪里的。
三皇子,齐王,百分之五十的排除率,实在太过简单了。
这天晚上,邵萱萱难得决绝地拒绝了俞嫣初的□□要求,早早地上了床,衣服却穿得整整齐齐的。
她睁眼看着头顶的帐幔,听着水漏一声一声的哀鸣,仿佛死神走近的脚步声,又如在倒数自己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光。
愈到夜深,脑子就越清醒,她甚至闻到了之前都不曾注意的案上的茶香,注意到门外侍卫的巡逻的脚步声。
当然,最响亮的,就要数自己的心跳声。
亥时两刻,床边的侧窗无风自开,邵萱萱转过头,就见清凌凌的月光洒在窗台上,染了银光一样。
她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不过倏忽之间,一个人影已经闪了进来,踏碎了月色,也再一次合上了窗户。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自己身中剧(和谐)毒了。”
贵族少年讥讽地看着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