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亦谦说:“你是什么你还问我?”
顾白徵说:“陛下,做人要坦诚。”
九亦谦说:“美人啊,睡觉吧。”
九亦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顾白徵也问不下去,反而觉得这么两人磨蹭着说话越来越幼稚。这幼稚是虚假的,疏离的,她自己都觉得假,是因为这一切建立在一个假的条件下么?
想着这么许多问题,顾白徵脑袋一阵的钝痛,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亮,顾白徵自然醒来的时候,一摸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又一摸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倒不是期待什么,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九亦谦有毛病吧?顾白徵这么想。
然后九亦谦下朝回来了。
早餐端进了宁宝殿里。没有人敢伺候顾白徵,最后居然是九亦谦把顾白徵扶起来,跌跌撞撞的洗漱完毕,九亦谦说:“吃早餐。”
顾白徵乖宝宝一样的坐在桌子前问:“早餐吃啥?”
九亦谦说:“吃药。还有,你只能喝粥。”
顾白徵灌下药,然后砸吧砸吧寡淡苦涩的嘴巴开始喝粥,九亦谦照例给她加虾仁。
因为看不到,顾白徵吃得摸摸索索的,好一会儿,她吃了半饱才说:“陛下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
九亦谦说:“你的事情传到朝堂之上了。”
顾白徵抿抿嘴没有说话,既然知道某人生气了,若是还乱说话,虽然看着九亦谦对她纵然,可是顾白徵觉得这些纵容虚假,虚假后面究竟跟着什么她不敢肯定,自然也不敢乱说乱动。
九亦谦说:“我费尽心机不再重臣子女里选秀就是为了让后宫和前朝分开,可是,就这小小的流言,居然破了我一片苦心。你猜猜,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
顾白徵连忙举起手说:“不是我。”
九亦谦想笑,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他说:“狐仙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居然有人让我把你放了,什么叫放了?嗯?你说。”
顾白徵摇摇头。
九亦谦又说:“不过是让一个美人侍寝,无论之中有什么事情,关朝上的大臣什么事情,他们居然也要管。为什么?”
“对呀,为什么?”顾白徵问。
九亦谦微微眯起眼睛,看顾白徵,此时顾白徵绷带蒙眼,瞧不到她的眼睛,甚至半张脸都看不到,只看到下半张嘴唇张合。九亦谦说:“因为你重要!”
顾白徵想了想,摇摇头。
九亦谦说:“你猜究竟是谁透露的消息?”
顾白徵干脆不说话了,她知道九亦谦就是来发泄的,这个皇帝,做得憋屈,他父皇造反得到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至今,仍有隐患,所以他只得小心翼翼的。
顾白徵摇摇头。
“松六,你来说!”九亦谦低声喊了一声,顾白徵听着这个名字耳熟,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却感受到面前突然一阵风拂过,“噗”仿佛又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一个闷闷的声音说道:“昨天夜里,东厂的解诗似乎有了不少动作。”
顾白徵听到解诗的名字,内心一颤,自己和解诗之间倒是有一些不能告诉九亦谦的秘密,比如,解诗是前朝的皇子,比如那消失的国库和江山藏宝图。
九亦谦说:“小狐狸,你告诉我,你和解诗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顾白徵不敢说话,继续摇头。
九亦谦看着顾白徵说:“解诗想要你,我弟弟想要你,锦衣卫的人想要你,连袁清都想要你,一个个担心我把你弄死,我就奇怪了,如果你不是妖精,如何能认识那么多人,得到那么多人的赏识?”
顾白徵想说,那都不是赏识,而是利用。又突然惊觉,为何九亦谦知道那么多。
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想起来松六的名字哪里听过了,可不是当初对太后坑蒙拐骗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蒙面人么?声音听着也像,这人——是皇帝的影卫。
现在两人面对面坐着,目光无法对视,心理自然也无法对视,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牌,像是在试探,在对弈。
顾白徵想了想,这错了呀,九亦谦为什么要和自己对弈呢,自己从未想过要站在九亦谦的对立面。
正要开口点明此事,这时候九亦谦说:“小狐狸,我和你说,我记得的,你一入宫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你给我擦背那次,你还记得么?”
顾白徵在绷带后面眨眨眼睛,那一段的记忆是不明晰的,因为刚刚穿越,倒说不上很适应,而且,她记得,那会子是晕了,就没有然后了,晕得也玄乎,解诗说过,九亦谦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九亦谦又说:“我且不管你到底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我只说,这皇位就像你知道的这样,我坐不稳,想抢这位置的人都想要你,所以,我不能把你让给他们,就这么简单。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