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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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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双手撑在床上,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低头对上北冥夜藏了一点邪魅气息的目光,她急得乱了呼吸:“你身上有伤,我真的会压疼你的,先生,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自己都不怕疼,你怕什么?”他真的一点不在意,长臂落在她的腰间,没有用力把她拉下来,但也没有放开,只是两条长臂的重量便足够让她难以承受,相处了这么久,对她这点能耐他算得上是了若指掌。

所以他只是让长臂落在她腰间而已,不需要使力,过不了多久这丫头就会扛不住趴倒在他身上。

不过,这次名可却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让自己压下去,哪怕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两条纤细的胳膊撑在床上时也慢慢因为扛不住而颤抖了起来,她还是死死支撑着,努力不让自己落下。

只因为她很清楚,只要她一落下,真的会压疼他。

虽然他不在意,可她不能像他那样不在乎呀,她怎么可以去压一个病人?

“先生,别闹了。”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声音也开始有了几分沙哑:“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你放开。”

“不想放开。”他哼了哼,真的半点不愿意放开:“你不想压我,那不如反过来让我压你好了。”

“先生!”名可惊呼了一声,一脸焦急:“你今晚真的伤得不轻,不要这样。”

“要不要我向你证明,我其实没你想象的伤得那么重?”他又哼了哼,眼底那份不屑更浓了。

名可心里真的急,这个男人怎么就是跟他说不清楚?她低喘了两口气,依然努力在劝说:“别这样,我真的不想……”

“不想什么?”

“不想和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男人滚床单!”她终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理讲不通,心头的抱怨也藏不住了:“看着你那一身的伤,我还能有兴致吗?”

北冥夜心头一愣,沉默了片刻后,一张脸顿时涨红了起来。

这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嫌弃他身上有伤,说什么看到他的伤就提不起兴致!她居然敢告诉他,对着他的时候没兴致!

“丫头,你今晚是不是吃豹子胆了?”他眸光一沉,这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翻身就这样把她压了下去,森寒的目光锁在她小脸上,他气道:“敢嫌弃你的男人,真的活腻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名可双手落在他胸膛上,却不敢用力推向他,只能急道:“我是真的怕伤了你。”

“我有这么脆弱吗?”他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话气着了,还是因为隐忍着冲动,才会憋出来这么难看的表情。

不过,看得出她眼底没有嘲讽自己的意思,有的只是真诚的关怀,这关切的眼神,总算让他心里的闷气散去了些。

垂眸盯着她两片微微抖动的薄唇,他忍不住伸出长指,指尖在她唇上划过。

名可揪紧他胸前的衣襟,他不动,她也不敢乱动,只是在等着,等他什么时候收拾好自己的冲动,从她身上爬起来。

今晚这样的情形真的不适合,她现在……其实已经没那么抗拒与他做那种事,只要他别那么暴力,但,总得要等他恢复健康。

北冥夜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他眸光又跳动了下,忍了那么久,还是忍不住轻声说:“我就亲一下。”

“不……”

她的声音在顷刻间被他全封在两片薄唇之下,说亲便亲,无需等待她的回应,他低头堵上了她的唇,用力亲了下去。又是这样,完全没有半点技巧的吻。

名可双手抵在他胸前,刚开始还不敢抗拒些什么,直到呼吸渐渐困难了起来,甚至到最后完全没有半点新鲜的空气进入自己的体内,她终于忍不住在他身下拼命挣扎了起来。

他的吻技什么时候才能练好?她真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可是,要让他在外头找别的女人来练习,她心中又莫名有几分不大乐意,虽然,连她自己都很清楚她没有不乐意的资格。

小手在他的胸膛上推搡着,由刚开始的轻轻推拒,到后来已经拼了命在挣扎,北冥夜不是没感觉到她的抗议,只是他总是吻上了之后就舍不得放开。

直到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呼吸有几分难受了,才终于抬起一点唇角,给她一点呼吸的空隙,也给自己一个缓和的机会。

得到解放的名可大口喘息了起来,呼吸得太急,胸口又在不断地起伏,看着这一幕,北冥夜的目光再度溴黑了下去,长指沿着她的下巴往脖子上移去,继续往下方划动……

“别再碰我!”意识到他的企图,她一把握上他的大掌,一边喘气一边哑声道:“别……别碰我……”

北冥夜的长指停在她性感的锁骨上,在她细腻柔滑的肌肤上慢慢划过,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我没想做什么,只是看一看,亲一亲。”

名可低喘了一下,加重了握着他手掌的力道,一脸焦急:“不可能的,看过了你就一定……一定会那样。”

“我只是看看。”北冥夜的长指又往下划去。

名可始终不愿意让他得逞,一只手阻止不来,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来,用力握上他的大掌,她急道:“真的不可以!”

“女人,你是不是太不听话了些?”他低头,又打算去堵她的小嘴,只有把她用力吻着的时候,她才会懂得什么叫乖巧。

见他快要吻上自己,名可慌得忙别过脸,躲开他的吻,惊呼道:“别再亲了,你……你会闷死我的。”

“你自己想办法呼吸。”他的唇已经压了下去,亲着她的唇角,长指落在她的脸上,把她一张小脸掰了回来。

名可更急了,在他再次堵上自己的薄唇之前,她惊呼道:“不要!你吻技太差,我呼吸不过来!”

吻技太差!

这四个字,让北冥夜浑身一僵,所有的举动在一瞬间停了下来,他垂眸看着她,脸色一瞬间黑透。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嫌弃他的吻技差,她居然嫌弃他!

名可也知道自己的话或多或少会伤了这尊大神的自尊心,可她说的是实话,他的吻技真的差得上天入地,无人能及。

被他吻过这么多次,哪一次不是徘徊在生死边缘?哪一次不是被他吻得差点因为窒息而死翘翘?

“我是说真的,先生,你……你回头练练吻技再……再亲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死的。”一口气把心里所有想要说的话说完,名可咬着唇,睁着无辜的眼眸盯着北冥夜越来越乌黑的脸,分明有点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会让他不高兴,可是,死亡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她,要是接吻的时候总是担心自己会死掉,谁还愿意?

北冥夜是真的被她这话给气着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嫌弃他吻技不好,可他……从未吻过一个女人,只除了她!吻技要从何而来?

他自问已经自学得很好,哪一次不是吻得飘飘然,连自己都快要醉死过去?

可他没想到,他那么陶醉的时候,这女人居然在嫌弃他!

“先生……”名可真的有点慌了,他一张脸彻底黑透,眼神也森寒无比,森寒中又有两团火焰在跳动,很明显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她只是说实话而已,有必要气成这样吗?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气他,不想惹他生气,可她总得要为自己的小命打算,如果不提醒他,她真的害怕有一天她会成为东陵第一个因为接吻而死去的女人。

“先生。”她轻轻揪了揪他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无比,低沉中依然透着冲动未曾散去的沙哑,这样一把声音,让名可的小心脏又止不住被吓出一阵颤抖。

和他的关系好了几天,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男人本质上是个什么样的人,见他笑多了就以为他和过去不一样了,可事实上他还是北冥夜,还是那个可怕的男人。

只是,在得到他偶尔温柔了那么一点点的对待之后,她真的很不希望两个人又回到过去那样。

“先生。”她又抬起那两排修长浓密的睫毛,抬眼看着他,诚恳道:“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你每次亲我的时候,我都感觉快要窒息那般,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稍微注意一下,如果有一天……”

她咬了咬唇,注意到他的脸色因为她的话愈发难看,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如就一次过与他说得清楚:“以后你亲我的时候,给我留一点机会好好呼吸可以吗?否则,我要是因为和你亲吻而死去,以后你心里也会有阴影的,是不是?”

他眉一锁,脸色更加沉郁,这么说,嫌弃他还是在为他着想了?

“不是,我没其他意思。”轻易看出他的不屑,她忙道:“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小手揪着他的衣襟,不敢用力,只是一副不安中带着一点期待的模样,这模样,让北冥夜气闷的同时又忍不住怜惜了起来。

只是,她说的话真让人难以接受,嫌他吻技不好,这都什么破事?长这么大还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是生气,但更多的是窘迫,被女人嫌弃,其实他心里也是有几分惭愧的。

名可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北冥夜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总不能在被一个女人嫌弃了之后,还能开口哄她吧?

至于名可,她是真的慌了,话已经说了出去,覆水难收,这时候,要么他接受她的建议,回头好好练练自己的吻技……虽然,她还是想象不出来,吻技这种东西该要怎么练。

要么他就恼羞成怒,直接把她掐死……

她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只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冥夜忽然抿了抿唇,大掌往床上撑了撑,让自己的身躯离她远了些。

名可狠狠松了一口气,在他放开自己的那一瞬,她才感觉到呼吸顺过来了。

他真的很重,一直压在她身上,哪怕她还能呼吸,那也是呼吸得极不顺畅。

“先生。”她又抬眸看着他,想要说什么。

北冥夜却又忽然压了下来,低头往她唇角啃去:“你教我。”

他的声音哑哑的,少了几分不悦,却多了几分期待:“我没有吻过女人,你是第一个,你要是嫌我吻技不好,那就好好把我教会。”

名可听着他的话,好一会脑中都是一片空白,直到听明白了,反应过来了,才惊讶得睁大了一双眼眸,下意识回道:“我也没有亲过男人,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我怎么教你?”

“那我们一起学。”那句“你也是我的第一个”,让他心情莫名便好转了起来。

原来她和从前那个男朋友谈恋爱的时候,真的连小嘴都没有亲过,这女人,从头到脚都是干干净净的,只属于他一人。

唇角微微扬了扬,连他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自己的心情这么容易被这个女人左右。

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下去,声音依然沙哑,只是比刚才明朗了许多:“既然都没有经验,那……我们一起探索,我教你,你也教我。”

说罢,那两片炙热的唇又凑了过来。

名可极力想要躲避,可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小脸上,用力把它掰了回来,让她无处可逃。

四唇相贴,就这样轻轻贴着,他不敢让自己再像过去一样疯狂啃下去,怕一不小心又遭她嫌弃,只能让自己的动作放得最轻最柔。

可是,除了和她贴在一起,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心里一片迷茫,究竟什么样的吻技才算好?他越是亲下去就越想用力,不让他用力,他会疯掉!

名可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往常每次都是他主导的,要么用力啃下来,要么用力吻,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一直都是那么被动,大脑也不需要思考。

可现在,他说了要和她一起学,她若不努力一点,他会不会又要恢复过去那样?

现在的北冥夜真的让人很心安,至少她知道这个吻是不会要了她的小命的,可她……真的不懂……

小手下意识攀上他的肩头,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的羞涩感,微启薄唇,主动回应了起来……

这两个人就如同两个好学的孩子那般,两唇相贴。

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在北冥夜再一次一不小心咬疼了名可的下唇时,她轻轻推了他一把,忍不住低叫了起来:“第十次了!”

北冥夜一怔,忙放开了她,垂眸看着她略显红肿的唇瓣,眼底一丝窘迫淌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唇,迎上他赤诚的目光,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这副认真好学的模样,心头一暖,唇角处,柔和的笑意便忍不住缓缓扯开了。

“我又没说你是故意的。”只是一点点疼,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比得上他这一刻的温柔?

她浅浅笑了笑,真的从来没见过北冥总裁这么可爱的一面,敏而好学,孜孜不倦,这个男人真的越来越让她感到惊喜了。

北冥夜不说话,目光锁在她唇角处那淡淡的笑意之上。

居然笑得这么愉悦……

当她笑起来的时候,这张小脸就像是会散发出异样的光亮那般,这么美,美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他的长指在她唇瓣上划过,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溴黑,刚才是真心与她一起努力学习,现在却是真的情不自禁了,薄唇凑了过去。

名可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可才转眼的功夫,他就像是变了个人那般,这样霸道的气息,居然和过去又彻底一模一样了。

她轻轻推了他一把,想要他寻回一点理智,可是,他这一次亲得这么疯狂,根本没有给她半点退路。

她愈加用力,他却忽然大掌一捞,将她一双小手扣在掌下,禁锢在她的头顶上方,另一只手落在她领口上,忽然用力一扯。

“今晚……今晚不学了,明天再学。”他低喘了两声,整个人已经彻底沦陷。

这么疯狂的举动,让名可迷失掉的意识被吓得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滚烫的唇齿还在她脖子间啃咬着,想起今夜的一切,她吓得忙惊叫了起来:“先生,你说过今晚不做……”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大声唤道:“先生,你说过你是个有信用的人,你不能言而无信。”

北冥夜身体僵了僵,动作也停顿了下,眼眸的颜色亮了亮,理智也寻回了些。

从她脖子间抬起头,看着她不安的脸,薄唇动了动,好一会才轻声道:“谁让你笑,你笑不就代表邀请吗?是你故意勾引我!”

名可眉眼一睁,一张脸顿时黑了下去:“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笑,难道要我哭吗?”

每次失控,就把责任推给她,怪她勾引他!她哪有勾引,是他自己把持不住,这混蛋!

“你又想耍赖!”她用力挣了挣,咬着唇不悦道:“先生,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

“不能这么无耻……”

一声轻咳,从外头办公室里传来。

名可是没听得清楚,北冥夜却听到了,落在她胸前的手猛地收回,他一个转身,以一副保护的姿态把她纳在怀里,抬头,锐利的目光盯着休息室的房门。

该死的,门居然一直没关上!

更该死的是,现在办公室里分明有几个人!

他刚才动情太深,居然没注意到已经有人进来了。

不知道他随手拿着个什么东西,一扬臂,啪的一声,休息室的门立即被关上。

外头那几个人互视了一眼,北冥洵摸了摸鼻子,向一旁的沙发走去:“不知道要等多久,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回吧。”

东方辰瞟了那扇房门一眼,也跟上北冥洵的步伐,在另一张小沙发坐下,随手拿过一张报纸翻阅了起来。

还真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不能等那是不可能的,都特意来看他了,人还没看到怎么能回去?更何况,也想听听那家伙对这事究竟是什么看法。

放狗咬了夏千金,开车把火狼撞了个半死,这家伙真的疯了,能疯狂到这地步,过去从他淡漠的性子里真的瞧不出来。

南宫烈看了看腕表,快十二点了,精力还这么好,估计要等不少时间,他走到北冥夜办公桌后面那台台式电脑前,将电脑打开,找了个小游戏消遣去了。

慕子衿依然倚在门边,没有再看那扇房门,只是拿出手机随意翻着。

北冥黛黛本来还想和俞霏凡说些什么,或者是安慰几句,可一抬头竟看到慕子衿手里那部明显只适合女性用的手机,眸光一闪,她忍不住问道:“你买这种手机做什么?”

慕子衿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高兴。”

说罢,目光又落回到手机屏幕上,继续翻看着它原来的主人所下载的东西。

一个叫瑞丽女性的小软件,里头都是一些关于美容服饰打扮的文章,还有几个不知道测量什么东西的计算工具,这东西看了不下十遍,依然看不懂。

除此之外,还有一两个小游戏,每天在反复地玩,居然也不觉得厌倦。

每个人都找了自己消遣的事儿。

北冥黛黛拉了拉俞霏凡冰冷的手,勉强挤出一点笑意:“看来老大的伤没有我们想象的严重,这里太挤,我们出去走走吧,等会再过来。”

她很清楚老大和那个女孩被关在里头,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与其让霏凡姐在这里盯着那扇房门独自郁闷,还不如把她带出去走一圈再回来,或许回来的时候老大他们已经出来了。

俞霏凡什么都没说,手脚一再冰冷下去,还是北冥黛黛硬拉着她,把她拉出了房门。

她们没有下去,只是在二十八楼大厅里面的一角,找了个地方安静坐着。

北冥黛黛握了握她的手,柔声说:“老大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你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没什么的,或许再过不了多久……”

“我知道。”不等北冥黛黛说完,俞霏凡便淡淡回了一声,把手从她掌中抽回,紧握在自己腿上。

她目光淡弱,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手,这模样说不出的孤单,也说不出的凄楚。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北冥夜,与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真的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无赖的一面,没听过他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更加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像对名可那样,软的硬的,居然全都用上了,甚至对着她时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有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北冥夜无奈?她真的想不起来了,就连她也从来不会让他有半点无措……可,名可做到了,她居然把北冥夜各种各样的一面面都给逼了出来。

堂堂帝国集团总裁,对一个女人耍赖,威逼利诱,甚至气急败坏的,如果过去有人这样对她说,她一定不会相信,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现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真的不想想起刚才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但,那些纠缠,那些声音,却不断在自己的脑海中徘徊,不断在耳边响起,不管她怎么用心,也无法将它们在自己脑海中挥散出去。

“霏凡姐,你应该很清楚,老大惹上火狼,甚至对夏千金出手,绝对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做事从来不会这么冲动的,是不是?”

北冥黛黛看着她,看到她这么失落,她心里实在是不忍,虽然连她自己都被北冥夜刚才的举动给吓到了,和俞霏凡一样,她也从来没见过老大会这样对一个女人。

今夜她所见到的以及所听到的,全都超乎了她的想象,哪怕从那天在岛上训练时,她已经看出来老大对名可的不同,可是,那也不过是因为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一时半会还没有玩腻而已。

但她真的想象不出来,因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感兴趣,他居然会变成这样。

刚才休息室里的老大,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真实,没错,就是真实。

就像是个有血有肉,真真正正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和过去那个从来只会把虚假的笑意挂在脸上、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唇边的笑意也从不会改变的北冥夜,完完全全就像是两个人那样。

其实,抛开其他方面来说,她倒是真的乐意见到老大这样的改变,这至少说明他活得真实。

但他这样的改变却是为了别的女人,而不是为了俞霏凡……此刻她心里的痛其实不比俞霏凡少多少,她只是在努力告诉自己,老大只是还依恋名可的身体罢了。

等他玩腻了,这个女人就会在他生命里永远消失。

可是,她消失了之后,老大还会像今夜那样,说这么无赖的话,做这么无耻的事吗?他还会像今夜那样,活得那么真实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他能和俞霏凡在一起,远离名可,对名可又有一份说不清的感激,如果不是她,她哪里有机会能见到老大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她总是希望老大能过得好的,不管怎么样,他过得开心才是她心里最大的愿望。

“霏凡姐。”她又看着她,但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能捡出什么话语来安慰。

俞霏凡终于看了她一眼,薄唇扯了扯,扯开一抹无奈的笑意:“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今夜所做的一切自然不是为了那个女孩,他只是想要告诉老爷子,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可以被他操纵的人。我知道的,黛黛,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他。”

北冥黛黛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她看起来笑得这么温婉,一如过去般温柔似水,眼底也没有任何焦急和难过。

可是,听她说着这样的话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真的有几分荒凉,事情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吗?

老大今夜所有的疯狂都是假的,都只是为了给老爷子一个彻底的警告吗?他真的不是为了名可?这时候就连她自己也都想不明白了,她其实确定不了。

“别想那么多。”看出她眼底的迷茫,倒是俞霏凡反过来笑着安慰说:“你以为那个女孩真的能让他做到这地步吗?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十几年了,你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还能看不出来?”

“我不是……”北冥黛黛眨了眨眼眸,掩去眼底的狐疑,才挤出一点笑,淡言道:“我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这一切自然不是为了那个女孩,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重要,那女孩也只能讨得他一时欢心罢了。”

俞霏凡点了点头,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往窗外望去。

夜幕下繁星点点,今夜的星星似乎特别明亮。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打开,抬头往天际望去,星星闪烁,每一颗都那么耀眼,每一颗都好看得很,只是都离她那么遥远,就像是北冥夜那双眼眸一样,遥远得让她完全看不透。

但她依然相信他还是过去那个北冥夜,还是与她一起走了这么多年的那个男人,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对自己的冷漠,对自己的疏远,还有对其他女人表现出来的那些兴趣,以及为她们而做到的疯狂,这样的假象,她怎么可能看不穿?

她不会像那些愚昧的女人那样,因为这些事情无休止地在心里难过下去,她相信他,因为他是她这辈子认定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我相信你,夜,我还像过去那样,一直一直那么相信你。北冥夜和名可并没有在房里呆多久,至少不像他们所认为的那样,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

在知道外头的办公室来了几个人、而且大家都清楚听到他们在休息室的那张大床上所有的动静之后,名可吓得几乎要失声尖叫了起来。

等休息室上的门被关上,她立即用力推了北冥夜一把,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一直爬到大床另一边,从床上翻了下去,站在地上,才回头垂眼看着他,咬着唇,眼底不仅仅是愤怒,也是羞愧,羞愧的火焰差点将北冥夜整个人烧成灰烬。

“拿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嫌我刚才没有满足你吗?”北冥夜斜躺在那里,抬眸看着她,唇角的笑意依然那么邪魅:“要是真的不满,那过来,我保证把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绝对会让你满足。”

“死色鬼!”名可瞪了北冥夜一眼,不想再与他耍嘴皮子,外头还有人等着呢!

她转身进了浴室,拿了一条泡过温水的浴巾出来,走到床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说:“你出了一身汗,我给你擦一擦,等收拾好了,你再出去。”

“收拾什么?”北冥夜看着她,任由她拿毛巾给自己擦脸,唇角一直扬起,这一刻,一整夜的气闷都没了,心情似乎还不差。

名可忍着朝他翻白眼的冲动,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瞄去,一看那模样就恨不得拿起湿毛巾,用力砸去。

这男人真是色心不死,都知道来人了,居然还这样!

北冥夜这次完全不掩饰对她的渴望,就这么大刺刺躺着,任由她给他把脸上,脖子上,甚至胸膛上的细汗擦去,盯着她愤愤不平地往浴室走去的身影,唇角的笑意还在不断在加深。

这丫头,温顺只是表象,其实内心深处住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狼,越是发现她的本性,目光就越是被她吸引,他想,短时间内他应该是不会腻了她了。

反正协议上还有那么多天,以后剩下来的日子还得要琢磨着过,不能像过去那样动不动就送她十天八天,这样送下去,两百天很快会过去的。

他又浅浅笑了笑,看着她从浴室里出来,走到衣柜前拿衣服的举动,心里再一次给自己下达起命令,一定一定不能再那么大方,随随便便送她几个夜晚来抵消些什么事。

这一点必须要牢记在心,否则,事后他一定会后悔得想要掐死自己。

如果名可知道北冥夜现在在想什么,她还会这么用心去照顾这个男人么?不气得拿枕头把他闷死算得上是仁慈了。

但谁能想到呢?看起来这么傲娇霸气的男人,居然在心里琢磨着这种小气吧啦的事情,只怕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她还是尽心尽力在照顾他,只因为他现在还受着伤。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她走到床边,见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平静,才扶了他下床,一路扶着他走出休息室。

其实北冥夜还真的没有那么虚弱,需要名可扶着自己走路,不过,有美女照顾,何乐而不为?

所以在走出休息室的房门,面对那几道或是不屑或是鄙夷的目光时,他不仅没有放开名可,反倒又往她身上压下几分,几乎把一半的体重压在她身上。

在几道艳羡的目光下,走到自己办公桌后坐下。

名可差点被他压得断了气,好不容易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她立即退到一边,大口喘着气。

这男人,看起来也不胖,身材甚至好到爆,但,那体重堪称恐怖,她敢打赌,一定比她两倍还重!

那么大的份量压在她身上,简直是要命!

“泡杯茶水过来。”北冥夜斜靠在椅子上,连头都没回。

“好。”佣人啊!谁叫她不仅和他有协议关系,还是帝国集团的员工,就算是兼职,至少也是拿工资的。

转身回了休息室,找茶叶去了。

“看起来艳福不浅啊。”东方辰吹了口口哨,等名可走进休息室后,才盯着北冥夜,眨了眨眼:“终于开始想当英雄了?”

北冥夜只是瞟了他一眼,不说话。

英雄,他没有这个兴趣去当。

东方辰也知道,这男人做事从来没有对与错,只有高兴不高兴,那么,看他现在这样子,今晚的事情大概是做得挺高兴,否则也不会和女人亲热的时候就连他们进来了都不知道。

居然,折腾得这么疯狂。

想起刚才名可指控的话,还是忍不住继续吹起了口哨:“原来北冥总裁私下里居然是这么无耻的。”

一句话,让北冥夜目光闪烁了下,也让其他人心头顿时回忆起刚才那情形来。

无耻……好生猛的词儿。

北冥夜不理她,从抽屉里把香烟盒子取了出来,拿起打火机就想点亮。

刚才休息室走出来的名可抬头看到他点烟的动作,立即忍不住阻止道:“先生,你受了伤,今晚不能抽烟。”

没有注意到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凝滞住,她快步走了过去,把茶壶往办公桌上一搁,走到他跟前把他指尖的香烟夺了过去,动作轻柔地放回到香烟盒子里:“晚上还有可能会发烧,这时候抽烟对你的伤不好。”

她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看着她,都像是见鬼了一样。

能从北冥夜手里把香烟夺过去的,她绝对是第一个!北冥夜的烟瘾有多大,在这里的人谁不清楚?他想抽烟的时候,哪个能阻止的来?

但,这小丫头不仅敢开口阻止,甚至,亲自动手把他手中的香烟夺过去,还当着他的面收起来……然而,最让他们震撼的是,北冥夜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唇角勾了勾,一直盯着她忙碌地为他倒茶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我把这东西拿到办公室里?”不理会其他人的呆愣,他问,声音……好温和。

“刚才在书桌前无意中看到的。”她一边回应,一边将泡好的水果茶倒出一杯,小心翼翼送到他跟前:“有点烫,放凉了再喝。”

把杯子放下,见他一直直勾勾看着自己,名可微微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跟他解释点什么,轻声说:“晚上吃过药,夜里还有可能需要吃退烧药,喝浓茶对药效有影响。”

他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点了点头,淡淡应了声:“嗯。”

把杯子端了起来,吹了两下后,才往唇边送去。

名可一直盯着他,这还是水果茶买回来之后,她第一次泡给他喝,就怕他喝不习惯这个味道,回头又要换回浓茶。

不过,北冥夜对吃的喝的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挑剔,又或者说,一直以来只要是她给他准备的,他总是会最大程度去接受。

这水果茶喝进去的第一口,他微微蹙了蹙剑眉,半秒之后,便又继续将剩下的一口气喝光。

见他把空杯子搁下,名可终于松了一口气,再给他倒上一杯之后,端起茶壶就要往不远处正在玩游戏的南宫烈走去。

北冥夜却长臂一伸将她搂回到怀中,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坐下,大掌探出,把几乎从她手里被吓飞出去的茶壶接了过来搁在一边,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缓缓响起:“只需要伺候我就好。”

名可小脸微微红了红,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只好安静坐在他怀里,不再乱动。

办公室里有几秒钟的安静,沉默了几秒之后,东方辰第一个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有没有搞错?就算是你的人,给我们倒杯水也不为过吧?”

居然连一杯茶水都讨不到!更何况,他也很想尝尝这水果茶究竟是什么滋味,居然连北冥夜都能接受!

“人家女主人好歹也会招呼一下客人,你家的女主人怎么就特别矜贵?”他还是忍不住,怨念地哼了哼。

女主人,这三个字,让好几个人心头顿时百般滋味萦绕了起来。

俞霏凡低垂头颅,以这个动作掩去眼底的苦楚,北冥黛黛脸色微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慕子衿还在玩手机,似乎并没有受这句话影响半分,南宫烈侧头看了窝在北冥夜怀里的名可一眼,便又回头盯着电脑屏幕,继续玩他的小游戏去了。

至于北冥洵,他看了看腕表,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声音透着点点沙哑的味道:“你们大半夜过来,扰人清梦,不会就是为了来看人家秀恩爱吧?”

十二点多,他开有有点犯困了,明天还要上班好不好?

有些人是受了伤,又是老板,随便他上不上班都不会有人敢多说半句话,但他不一样,就算有股份,名义上还是个打工的。

他好困了呀!能回去睡觉了不?

东方辰瞥了他一眼,又瞟了哪壶水果茶一眼,还是忍不住怨念了句:“秀恩爱,死得快。”

二郎腿一翘,又冷冷哼了哼。

“这么黑心,当心有报应。”慕子衿瞟了他一眼,声音还是一如过去的清冷淡漠。

不过,他这么多事,倒是让东方辰有点不乐意了起来:“怎么?说你前女友两句,还不乐意了?”

这话刚说完,立即便感受到两分同样冰冷的气息向他袭来,背脊骨上忽然就凉飕飕的,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自觉闭了嘴。

不是已经和平解决了嘛?随便说两句就这样,这两个男人,难道说……私下里还有什么争执不成?

慕子衿继续玩他的手机,不再理他。

北冥夜落在办公桌桌面上的长指微微动了动,怀里的名可立即又给他倒上半杯水果茶,递到他面前:“想抽烟的时候,多喝茶。”

他不说话,垂眸看着面前这杯茶水,面容有几分沉郁,但也看不出有多少不高兴的成份。

名可便知道了,这家伙,又想要为难她。

刚才东方辰那句“前女友”,他心里果然是解疑的,只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敛了敛神,努力把心底的羞涩感压下去,她才靠了过去,把杯子凑近他的薄唇,将茶水一点一点喂给他。

被取笑,总好过回头被他惩罚,笑她又不会让她少两斤肉,但,惹毛了他,回头他那些惩罚人的手段还真的会让她掉肉……被狠狠折腾,真的会掉肉呀!减肥了不是?

这两只秀恩爱真的已经秀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北冥黛黛霍地站了起来,扫了名可一看,才又看着北冥夜,沉声说:“老大,我们说话,让这女人先离开。”

其他人各自敛息,等着看北冥夜的反应。

北冥夜喝完那杯茶水,才挑起眉角看了北冥黛黛一眼,如这房间里头所有男性所预料那般,淡漠着声音说:“我的人,不需要回避。”

北冥黛黛暗中捏了捏掌,堵了一口闷气却又无处发泄,一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心里就更难受了。

“你真打算对老爷子宣战了吗?”她盯着北冥夜,既然他不打算让这个女人回避,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回避今夜的问题:“你为了这个女人伤了夏千金,你以为这事老爷子会就这样算了?”

“我什么时候伤了夏千金?”北冥夜一脸不以为然,脸色连一点点变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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