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非常清楚，日本这个弹丸之国之所以发展到那么强大，并且在推动和有利于日本侵华的种种因素当中，除了武士道、天皇制和经济发展之外，值得一提的还有一些体现日本民族性格和民族文化特性的东西，如团结、认真敬业、善于创造性摹仿和有危机意识等。日本因为强大起来才可能发动一场全面侵华战争，而日本的强大是与这些民族特性分不开的。日本是一个岛国，面积很小，资源贫乏，很多需求从日本国内无法解决，而必须通过贸易或战争的手段从国外解决，所以它的矛头是对外的，贸易是对外贸易，战争是侵略战争。无论是解决资源、市场问题，还是扩张领土，日本都是把矛头指向他国，尤其是中国。矛头对外，可以缓和内部矛盾，所以日本人从整体上比较团结。

日本对外扩张的方向是由它的地理位置和远东的国际形势所决定的。中国、朝鲜与日本隔海相望，距离很近，同时因与欧美相距遥远，故尚未完全被欧美列强所控制。这几个因素都有利于日本。日本可以将军事力量全部集中于远东，全力展开对亚洲大陆尤其是中国的争夺。

中国综合国力落后，表现在各个方面，政治腐败，经济落后，人民愚昧而不觉醒。从军事方面看，中国军队在**战争和甲午战争中所暴露的落后，实际上经历过明清两代长期的量的积累，最终形成了质的落差；并且，这种落后不是某一个方面的，而是全面的、综合性的，表现在武器装备，军事训练，战略战术，组织指挥能力，官兵的军事修养、文化视野与自信心等各个方面。

菲利普哈哈大笑道：“婉柔，你也开始学会忽悠人了呀！虽然你们中国的劳动力成本的确很低，但是兵器工业可不仅仅是劳动力成本低就行的。它需要的是大批量的熟练技术工人，制造先进武器的技术含量非常高，普通的劳动力可完成不了精密机械加工的任务。不过，任何事物都是要慢慢发展的，我们也愿意帮助你们发展你们的兵工产业。”

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婉柔，菲利普语重心长地道：“当前，中国的军事理论和军事设施从体系上说完全是防御性的。万里长城是中国防御文化的军事产物，这个雄伟的军事设施所体现的不是进攻的野心，而是和平的意愿。虽然中国不乏闻名于世的军事家和勇武善战的将军，但他们基本上都是在自卫战争中涌现的。中国武术囊括十八般武艺，精彩绝伦，十分了得，但其主旨也不是进攻而是防身。欧美骑士、日本武士莫不以征战为荣，以征战为乐，就怕战争不大，惟恐征程不远。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模式不仅决定了中国经济的封闭性，也决定了中国文化和民族性格的内向性，所有的需求和因需求而产生的矛盾摩擦，都是从内部解决而不是通过侵略扩张寻求解决途径。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封建的中国必定是一个对外讲和平、对内讲斗争的国家，内部矛盾和内部斗争相当激烈。这样给外敌以可乘之机，就算没有日本的侵略，也会有其他列强的侵略和压榨。我能帮到你的，也就只有提高你们中国的兵器工业水平，其他的只有靠你们自己。”

白婉柔听得震惊，菲利普的分析真是头头是道，甚至认识得比她还要深刻，她心里开始怀疑菲利普真是从未到过中国的人吗？怎么会比中国人还了解中国？现在中国有不少仁人志士，天天喊着自强救国的口号，却只是空喊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而菲利普这个外国人，居然比他们看得透彻，这让白婉柔对菲利普愈加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