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无法动弹,她猜到了是怎样的情况。除了不断地去踹,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余杭始终没有下来,估计是被吓到了,已经上去了吧!宁绯紧闭着双眼,只感觉自己身上贴满了尸体,它们聚集而来,不肯离开她一步。脚下的沉重感,将她一点点地往下拉拽着.
要怎么办?心慌让她更加乱了阵脚,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水底,居然呆了这么久的时间。左手?她意外想起左手,伸出左手试图推开身边的东西,好像真的受到了什么震慑般,围绕着自己的尸体,慢慢地散开了。可脚下的这个,宁绯低下头看去,只剩骨架的手,牢实地扣住她的脚腕,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缓缓地蹲下身,双手合十地握住那只手,轻轻地一点点地掰开它。直到让它全部松开了,宁绯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它手心写了一点东西,这才游离了水底。当她重新呼吸着空气的时候,余杭果然从上面扔下绳子给她:“下面有点邪门,还是先上来吧!”
余杭的回音萦绕在这里,经久不散。宁绯抓住绳子的那一刻,发现水面上漂浮的黑色物体。头发?她想起上次和吴棱上去的时候,也看到了这样的头发。就在她爬到半中央的时候,那股黑色的东西正一点点地冒起来。宁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会是什么呢?
突地咕咚一声,那头发仿佛翻了一个身,连接着头发的物体浮了出来。那是一颗人头,正歪着脸漂流在河面之上。她以为这个人头只剩骷髅的形状,未曾料到这张脸居然是完好无损的。一张女人的脸,一颗女人的人头,不禁让她想起了,走在小巷里面,那个打着伞的女人,遮住脖子的女人,脖子之上空空如也的女人。
原本闭上的双眼,猛然地睁开,仇恨地望着前方。随着水流的波动,它飘向了更黑暗的地方,宁绯再也瞧不见了。余杭伸手将她拉出来,她爬上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止不住地呕吐起来。斐奕轻拍着她的后背,询问着她遇到了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五脏六腑像是被绞碎了一般难受。
“我们好像把事情惹大了,那些尸体全都飘在水里面了。或许再过些时日,它们就飘在水面上了。”见到宁绯无法开口说话,余杭主动告诉了斐奕轻下面的情况。宁绯的喉咙疼痛难忍,她低低地说:“真的把事情惹大了。”
刚从酒楼回来的秋月,听到这个声音大惊失色:“慈沥姐,是你吗?”慈沥姐?慈沥姐是谁?宁绯还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喉咙动了起来:“是我。我也回来了。”宁绯惊愕地摸着自己的喉咙,这声音确实不是自己的,太过沉闷沙哑的女声,控制着自己的声道。
斐奕轻略微惊吓的表情,令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借用了她的嗓子,没有想过做坏事。”宁绯听见那个声音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后背又是一阵冷汗。余杭完全是一副被吓傻的模样,靠着楼道口,结结巴巴地问:“她带上来了一个死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