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前面,出现一个大的缓坡,人站在缓坡上,就能看到前面的瀑布。
李鸿基追过来的时候,乌兰索布德已经下了马,她独自立在缓坡的边缘,正面对着前面巨大的瀑布。
李鸿基跳下马,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回缓坡的中央。
“干什么?你不是要看瀑布吗?我们跑了这么远,不就是来看瀑布的吗?”
“看瀑布可以,首先得有命看!”李鸿基放开她的手,自己的目光也移向前面的瀑布。
“你什么?”
“这儿常年有瀑布,水流很可能将下面的泥土冲去,边缘的土石就会悬空,这探出去的土石,很容易出现滑坡,那时……哈哈,你可有得看瀑布了。”
乌兰索布德白了李鸿基一眼,但也没有再走向缓坡的边缘。
李鸿基靠近乌兰索布德,细细向前观看,冬季的水流不是很旺,瀑布断成三截,白花花的流水,落在青石上,溅起无数的白水珠,就好像仙女在散发白色的腰带。
李鸿基目测了一下,如果在旺水季节,三截瀑布合而为一,从上到下,不下八十步。如果那时过来观看,该是多么壮观!
随从们也是跟上来了,兰兰和梅梅像绑架似的,一左一右,扶住乌兰索布德的双臂。
红日逐渐西沉,它的身影已经被群山完全遮挡,只有一丝余辉,还在照亮着山谷。
李鸿基在缓坡上踱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开阔的地带,“乌兰格格,天快要黑了,我们今天在哪扎帐呀?”
乌兰索布德的目光,终于从瀑布中移过来,她打量着四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鸿基,我们就在这缓坡上扎帐吧,夜晚还可以听听瀑布。”
“这儿?我们有十几个人,这儿能扎得下十几个帐篷吗?”李鸿基估量着,如果全部在这儿扎帐,怕是要到缓坡的边缘了。
“无妨,鸿基,你早上不是,夜晚很冷吗?让你的侍从们,两人共用个帐篷,我让兰兰和梅梅也共用一个,应该能行。”
“好吧!”
兰兰将乌兰索布德的帐篷,扎在靠近山体的一侧,李鸿基的帐篷,照例紧紧靠在她的右侧,他的侍从们,则是将帐篷扎在山体的外侧,靠近瀑布的那一边。
梅梅正在左边给自己立下帐篷,兰兰却是问乌兰索布德:“格格,反正我们晚上一起睡,还用立帐篷吗?”
乌兰索布德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平静如水,她微微低着头,“先立起来吧,不用也没关系。”
一半侍从去寻找枯木杂草,开始升火,篝火还是三堆。
另一半侍从去剥下獾猪的皮,又给山鸡拔毛,兰兰和梅梅却是收拾野兔。
蒙古人处理动物,确实快捷无比,兰兰连皮带毛,三把就将一只野兔,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拔出腰间的短刀,切下野兔的脑袋和四个爪子,再一刀剖开肚皮,挑出所有的内脏。
野兔不用洗,血水还未流尽的时候,梅梅已经开始架到篝火上烤了。
兰兰将十二只野兔全部处理完毕,李鸿基的侍从们,还没将獾猪打理干净。
“真是笨手笨脚!”兰兰一面,一面将三只山鸡拿过去。
这一顿晚餐,直吃得众人都是嘴边冒油,身上冒汗。
兰兰和梅梅去给帐篷中生火。
乌兰索布德和李鸿基子在篝火边坐了一会,乌兰索布德歪着脑袋,她一直在听着瀑布的声音。
寒气渐渐逼过来。
“乌兰格格,咱们回去吧,躺在床上,一样可以听瀑布。”
“嗯!”乌兰索布德应了一声,身体却是不动。
“格格?”
“奥,回去吧!”乌兰索布德抬眼看看李鸿基,在昏黄的篝火的照射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能自然发光似的。
他们走进各自的帐篷。
兰兰掀开乌兰索布德的帐篷,“格格,我们过来了?”
乌兰索布德停止解衣,“你先回去吧,窝在山谷中,温度应该不会低,如果太冷的话,我再叫你。”
兰兰还要再问,梅梅却是将她拉回帐篷。
乌兰索布德重新系好衣带,她偷偷掀开右边的帐篷,低声问道:“鸿基,你睡了吗?”
“还没呢!准备睡了。”
“将你的柴火盆移过来!”
“干什么?你不是有柴火盆吗?”
“我还是冷!”
没有柴火盆,我就不冷吗?李鸿基决定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他端起柴火盆,掀开帐篷的一角,“格格,柴火盆来了,放哪?”
“床的前面已经有了,你就放在后面吧,前后都有柴火盆,夜晚就不会冷了。”乌兰索布德坐在床上,她扭过脸,不看李鸿基一眼。
“奥。”李鸿基放下柴火盆,转身欲出。
“你去哪?”
“回帐篷呀!难道晚上还会去看瀑布呀?”
“你的帐篷里没有柴火盆,晚上睡在里面,冻死你。”
“……”
“笨蛋!呆瓜!”乌兰索布德一边骂,一边和衣钻进皮被里。
“啊……”李鸿基呆愣在乌兰索布德的床前,他的浑身流汗,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热。
不管了,他轻轻掀开被角,挤进皮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