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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秋同罗隐并排躺在榻上,两人不仅衣衫凌乱,连呼吸都有些凌乱。
罗隐伸出手抱住沈静秋,亲亲她的嘴角,“回到家里,有你在身边,感觉真好。”
沈静秋轻笑一声,“可有想我?”
罗隐笑出声来,“当然。一空下来满脑子都是你,只恨不能将你带在身边。不过,真要将你带去,我又舍不得。那地方太艰苦,十天半月都洗不了一次澡,你去了那里肯定不习惯。”
沈静秋依偎着罗隐,“那里的灾情还没解决吗?”
“下了几场雨,只是杯水车薪。好在几个水库有蓄水,还不至于山穷水尽。我在军中,粮草都有兵部调配,就算辛苦也是有限。谢明远他们才是真的苦,估摸着不到年底是回不来的。“罗隐感慨了一番。”
沈静秋好奇的问道:“赈灾银子被劫,难道就没下文了吗?”
罗隐神秘一笑,又在沈静秋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此事自有陛下操心,我等奉命行事就好。”
一听这话,沈静秋就知道此事有猫腻。罗隐肯定隐瞒了什么。沈静秋也不在意,罗隐认为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罗隐叹了一声,“我不在的日子,你受苦了。”
沈静秋笑道,“算不得什么。老夫人年龄大了,性子有些左,也是难免的。”
罗隐翻身,将沈静秋压在身下。一下一下的吻着,犹如是对待世间的珍宝。沈静秋很沉迷,她喜欢这样被人珍惜的感觉,喜欢这种被人宠爱的感觉。难怪她会那么想念罗隐,原来她是在想念罗隐的怀抱,罗隐的味道,罗隐的气息,罗隐的一切。
罗隐突然笑道,“可惜天色未黑,否则我定会要了你。”
沈静秋脸色蓦地一红,感觉到罗隐身体的变化。
罗隐咬着沈静秋的耳垂,笑道:“放心,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再……”
沈静秋不等罗隐说完,就将他推开,窘迫的说道:“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罗隐好笑的看着沈静秋,“现在不适合谈论,那何时适合?还请娘子告知为夫一声,为夫一定努力改正,从里到外的满足娘子的要求。”
沈静秋的脸色红的滴血,“你……”
门外传来敲门声,“世子,夫人,酒席已经备好了。二夫人派了人过来请世子和夫人前往花厅吃酒。”
沈静秋瞬间坐了起来,看着凌乱的衣衫,有些着急。“你快下去,我要收拾一番。可不能让人知道咱们在屋里做了什么。”
罗隐却不肯下去,反而抱着沈静秋,轻声问她,“你说我们做了什么?”
沈静秋突然吻住罗隐的嘴唇,并且主动加深了这个吻。等罗隐意乱情迷的时候,沈静秋一把将人推开,冷静的说道:“好人,等到了晚上我一定满足你。现在你可别缠着我,会被人笑话的。”
那一声‘好人’,叫地罗隐的骨头的都酸了。此时此刻,沈静秋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罗隐也会无条件的满足。
罗隐一身酥软,痴缠着沈静秋,“娘子还是先满足了为夫,再说其他的。”
沈静秋后悔不已,她就不该撩拨罗隐。罗隐正值火气旺盛的年纪,加上空旷了数个月,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火星,都能让罗隐全身烧起来。沈静秋红着脸,抱着罗隐,“五郎,老夫人和国公爷很快就要动身去花厅,我们不能让他们等着。”
罗隐忍啊忍,忍得一身燥热。委屈的说道,“那你晚上不能拒绝我任何要求。”
想到罗隐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沈静秋有一丝的犹豫。最后还是咬牙点头,“好吧,所有要求我都答应。”
等沈静秋签下这等丧权辱国的条约,罗隐才肯放过沈静秋。然后进了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才算将一身的燥热给平息了下去。
沈静秋赶紧换了身衣衫,又重新上妆。等收拾妥当后,就同罗隐一起前往花厅吃酒席。
今晚的酒席是特意庆祝罗隐大胜归来,罗家所有人都到了。分了男女席,用一道屏风隔开。男席在外头,女席在里面。
自家人,自然不分官职大小,只按照辈分关系论座位。
国公爷罗达很兴奋,罗隐是罗家下一代的希望,是罗家将来的顶梁柱。只要罗隐将武将的路走稳了,罗家就能继续风光下去,太子妃的位置也能稳如磐石,太子也会顺利登基。所以说这一切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系,也就难怪国公爷会如此兴奋。
国公爷罗达主动要敬酒,罗隐哪里敢,连忙推辞。以晚辈的身份敬了所有长辈。
国公爷罗达呵呵一笑,“定邦,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罗隐停下筷子,说道:“孙儿在回京的路上就听说朝中有人诋毁孙儿。孙儿估计那些人很快就会行动起来,届时就要看陛下的意思。孙儿自然是想一直领兵打仗,可要是陛下要是不答应,孙儿也只能留在京城蹉跎日子。”
国公爷罗达笑道,“我们大周同南越迟早有一仗要打,所以打仗的事情你不用不发愁。至于朝中御史,依老夫看,不如请你岳父大人出面,让他帮你筹谋一番,此事也就能轻易揭过去。”
罗隐点头应是,“祖父说的是。改明儿我就去沈家走一趟,请岳父大人帮忙。”
国公爷连连点头,心道这就是结一门好亲家的好处。出了事情,找亲家帮忙,可比找一般的同盟好友帮忙靠谱多了。国公爷亲自招呼所有人,“来,大家喝酒喝酒。”
女席这边,罗老夫人停下筷子,所有人也跟着放下筷子,等着罗老夫人示下。
罗老夫人拿起手绢轻轻擦拭嘴角,然后朝沈静秋看来。
沈静秋面无表情,她倒是很好奇罗老夫人又有什么手段使出来。
罗老夫人说道,“关于蕊姐儿的婚事……”
沈静秋当即皱眉,今日是庆贺罗隐归来,说蕊姐儿的婚事,这话题是不是扯得有点远。
罗蕊没想到罗老夫人会提到她,还是关于她的婚事,很是紧张,朝沈静秋求助。沈静秋示意她稍安勿躁。
罗老夫人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继续说道:“蕊姐儿的婚事,老身已经同慕容家定了下来。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过些日子慕容家就会上门过文定。五郎媳妇,你是蕊姐儿的婶娘,此事你要多上心。”
罗蕊捂住嘴,想哭却不敢哭出来。
沈静秋大皱眉头,“老夫人莫非是在说笑?同慕容家交换了庚帖,此事孙媳妇怎么不知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蕊姐儿的庚帖还在世子的书房里放着。”
“别管庚帖的事情,总归老身就是告诉你一声,蕊姐儿已经同慕容家的五郎订婚。此事已经成为定局,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罗老夫人冷哼一声,又是嘲讽一笑。沈静秋还以为她拿她没办法吗?真是笑话。身为国公夫人,只要她想,这国公府就没有事情是她做不成的。
沈静秋板着脸说道,“此事不作数,我是不会答应将蕊姐儿嫁到慕容家。”
“你放肆。”罗老夫人怒斥,“婚事已经定下,哪里轮得到你来反对。你算哪个牌面的人,你进罗家门才多长时间,蕊姐儿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不。”
屏风突然被人推开,男席女席两两相望。罗隐走到沈静秋身边,偷偷握住沈静秋的手,示意沈静秋不用担心,此事有他来处置。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
罗隐朝罗老夫人看去,“孙儿今儿才回来,就听老夫人将蕊姐儿许配给了慕容家的五郎。”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已经交换了庚贴,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如此也就了却了大郎媳妇临终遗言。”
“我身为蕊姐儿的亲叔叔,蕊姐儿的婚事老夫人在定下来之前,难道不应该问问我的意思吗?”罗隐很不客气的问道。
罗老夫人冷笑一声,“这是你大嫂的遗愿,莫非你大嫂的遗愿还比不上你的意见重要。我看你们一个二个都是糊涂了。此事关系到我们国公府的信用,岂能任由你们胡来。”
“老婆子,你到底在做什么?”国公爷看到罗隐已经在发怒的边缘,赶紧出言,“蕊姐儿的婚事,你怎么可以这么草率的定下来。好歹也要问过老夫的意思吧。”
“老头子,你说这话亏不亏心。早前,我就征求过你的意见。你不关心蕊姐儿的婚事,我关心。总归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反正蕊姐儿的婚事已经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忙着操持文定。”罗老夫人暗自得意一笑。
罗隐冷笑一声,“明儿从宫里回来后,我会亲自走一趟慕容家,替蕊姐儿退婚。慕容家不敢不从。”
“你敢!”罗老夫人拍着桌子怒吼。将在座的都惊了一跳。罗张氏想了想,还是不掺和此事比较好。将罗隐惹急了,可是没好果子吃。再说了,无论蕊姐儿嫁给谁,都同二房没关系,二房又不能从中得到好处。
罗隐笑道:“我为何不敢?”
罗老夫人气的急促喘气,知道罗隐是油盐不进的人,干脆将矛头对准国公爷罗达,“老头子,五郎忤逆不孝,你不管?”
国公爷罗达蹙眉,“行了,定邦第一天回来,你就闹成这个样子。蕊姐儿的婚事,你瞎操心做什么?既然慕容家不是良配,干嘛还将蕊姐儿许配给慕容家。什么时候我们国公府的姑娘沦落到要倒贴男方?难道我们国公府的姑娘嫁不出去吗?”
罗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老头子,你不帮着我说话,竟然帮着罗隐两口子说话。老头子,你还是人吗?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整个家,临到老了,竟然被你这样狠心对待。老头子,你对得起我吗?”
国公爷一脸苦闷的样子,有几分尴尬,“行了,你说这些做什么。老夫哪里对你不好了,家事上处处都依着你,还要如何。”
“处处依着我?”罗老夫人连连冷笑,“既然处处依着我,为何又替罗隐两口子说话?什么时候我连蕊姐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这也叫处处依着我。老头子,你要不要脸。”
国公爷脸色一板,“行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罢休。蕊姐儿的婚事,从一开始就说好的,由定邦全权负责。偏偏你要中途插一脚,闹成如今这个局面,也是你多事惹来的。”
罗老夫人突然嚎啕大哭,“老身命苦啊,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要被孙子孙媳妇欺负。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老天爷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母亲,你别哭了。”罗修忍不下去了。上前扶着罗老夫人,“定邦,你还不赶紧给老夫人道歉。蕊姐儿的婚事究竟如何,以后再说也不迟。你是做晚辈的,即便对长辈的决定有异议,也不该这样说话。”
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二叔教训的是,侄儿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过就如祖父说的,蕊姐儿的婚事早有定论,老夫人却因为对我对内子有成见,就肆意决定蕊姐儿的前程。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因为这是事关蕊姐儿的终身。若是二叔认为,蕊姐儿的终身比不上一时的孝顺,那侄儿同二叔就没法再谈论下去。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罗修沉下脸来,“定邦,此事你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你对老夫人不孝,那就是错。”
罗隐冷冷一笑,“二叔口中的孝是什么孝?愚孝吗?”
“放肆!”罗老夫人拍桌子怒骂,“罗定邦,你敢这样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将老身放在眼里。你这样子,我看根本就是忤逆不孝。老身改明儿就去衙门告你一个忤逆不孝。到时候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罗隐嘲讽一笑,“二叔,老夫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今二叔还有什么话说?”
罗修蹙眉,对罗老夫人说道,“娘,切勿冲动。定邦也是因为太关心蕊姐儿,才会如此。”
“他关心,难道老身就不关心吗。就因为老身关心蕊姐儿婚事,关心我们国公府的信用,所以才会同慕容家定下亲事。别说慕容家如今如何,蕊姐儿手中捏着大把的嫁妆,有这些嫁妆做依仗,又有国公府做靠山,如果这样还不能将日子过好,那她无论嫁给谁都别想过的好。”
从某种角度来说,罗老夫人这话没说错。罗蕊手捏大把嫁妆,又有国公府做靠山,可以说除了没父没母,没有兄弟姐妹外,罗蕊的条件可以碾压京城大部分的高门闺秀。这样的条件,这样的背景,按理是应该将日子过好的。可这仅仅是按理。日子过的好不好,除了自身的努力外,更重要的是男人的态度。男人想不想同自己的妻子过好日子,过安生日子,如果想,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男人会尽量替妻子着想,如此就会减少许多的矛盾。如果没这个意识,极有可能一遇到事情,尤其是婆媳矛盾的时候,就会理所当然的斥责妻子,让妻子忍辱负重。一个忍辱负重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幸福的女人,更不可能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所以,婚姻的好坏,某种程度上男人是关键因素。
如此一来,嫁不嫁慕容家就是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样的家庭坏境,就算慕容五郎是个体贴的人,也会被环境左右,会让罗蕊忍辱负重,会让罗蕊对生活越来越没有期盼。一天天的熬,最终多年媳妇熬成婆,又开始复制自己婆婆的老路子,成为一个刁钻古怪的婆婆。
罗隐冷着一张脸,“明儿一早,还要进宫面圣。老夫人恕孙儿无礼,孙儿要先告辞。”
“你给我站住。”罗老夫人拍着桌子,“今日将话说清楚,不说清楚不准走。”
“你要闹什么?”国公爷一脸烦躁,“行了,不要耽误了定邦的正事。定邦在外面要为公事操心,回来还要为家事操心,你是成心想要累死定邦吗?定邦要是累垮了,那将来我们国公府,谁还能领兵作战,谁还能为国公府打拼前程?”
“没有他罗定邦,还有老二,还有二郎,三郎他们。老身就不信,国公府离了他罗定邦,就跳不转了。”罗老夫人厉声说道。
罗修一脸尴尬,小声说道,“母亲,你忘了儿子的腰受了伤,如今已经不能上战场了吗?”
罗老夫人脸一红,这么多年的事情,她都忘记了。要不是罗修提醒,她都想不起罗修身上还带着伤的。
国公爷朝罗老夫人翻了个白眼,“指望二郎,三郎他们,咱们国公府迟早要完蛋。”
罗张氏同罗王氏脸色不好看,很不服气,却也无法反驳。至于小张氏同罗易氏,都低着头不吭声。这样的场合,没她们说话的份。除非能像沈静秋一样,年纪轻轻的就有一品夫人诰命。
至于罗二郎罗阡,罗三郎罗陌,这会都坐在位置上生闷气。这次打仗,最大的体会就是挫败感。虽说心里很不服气国公爷这样说,可是却没有底气去反驳。
国公爷不客气的说道,“二郎三郎四郎都是二十好几将近三十岁的人,还一事无成,你能指望她们撑起国公府的担子,你莫非是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