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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疯狂报复

沈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你能想到就此事来询问老身,可见你真的将此事放在了心上。静芸的事情,依着老身的意思,咱们就当做不知道。”

沈静恒愕然,不解的看着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转而又说道:“老身虽然是这么想的,却不能任性行事。所以明儿一早,你就派人带着药材去叶家看望。我们做娘家的,好歹也该有所表示。至于其余的事情,就交给叶家处理,我们侯府就不要插手了。”接着沈老夫人又嘀咕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静芸是好是歹,都是她自己的造化。”沈老夫人心里头却想着,当初要是没有妥协,直接结果了沈静芸,如今哪里还有这等糟心事情。

沈静恒想了想,应下,“孙儿听老夫人的。”

“你父亲呢?”沈老夫人问道。

沈静恒说道:“之前父亲去看望五妹妹,这会想来应该在书房。”

沈老夫人蹙眉,“你父亲那里你去说一声,他做老子的,这个时候可不要犯糊涂。”

“孙儿遵命。”

沈静恒辞了沈老夫人,在路上遇到沈青凡。沈青凡得知沈静恒已经见了沈老夫人,就说道:“既然如此,那为父就不去松鹤堂。此事你就照着老夫人的吩咐去办。”

“儿子知道。”沈静恒心里头藏着事情,不吐不快。“父亲,儿子有一事不解,还请父亲替儿子解惑。”

“你说。”

沈静恒斟酌的问道:“不知父亲对爵位的承袭有何想法?”

沈青凡很意外,“你怎么问起此事。你如今最要紧的是收敛心思,用心读书,争取明年的会试能够一鸣惊人。”

“还请父亲告诉儿子实话。”沈静恒的态度很坚定。

沈青凡蹙眉,“爵位承袭,此乃大事。别说是我,就是老夫人也不能一言决之。”

“那父亲的意思呢?”沈静恒打破沙锅问到底。

“为父自然是希望你来承袭爵位。可是此事牵连甚多,不是为父想如何就能如何。如今我们需要的是耐心,耐心的等下去。”

沈静恒松了一口气,至少沈青凡没有改变心意。沈静恒又问道,“父亲可知道老夫人的心意?”

沈青凡蹙眉,“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让咱们等,要么就请立静坤为世子,好堵住悠悠众口。”

沈静恒大惊失色,老夫人果然要放弃他吗?情愿立一个病秧子为世子,也不肯立他。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到底哪里比不上沈静坤那个病秧子。瞬间,沈静恒就扭曲了。

沈青凡没有注意沈静恒的反应,继续说道:“立静坤为世子,不过是权宜之计。为父早就想清楚了,请立世子一事还需要耐心等待。以静坤的身体的状况,咱们也等不了多长时间。总归,这侯府的爵位肯定是你的。你只需安心读书,爵位的事情为父会为你考虑到一切。”

沈静恒并没有就此放心下来,“父亲有没有想过,老夫人或许是真的想请立静坤为世子。”

“怎么可能。”沈青凡连连摇头,“你别胡思乱想。就静坤的身体情况,老夫人只要不是老糊涂了,就知道他根本担不起世子的责任。之前就同你说了,老夫人之所以会有此提议,也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毕竟谁也不确定皇上是不是忘记了你大伯父。”

沈静恒皱眉,“父亲,近一年多来,我们二房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先是母亲交出了管家权利,接着父亲又告假在家。父亲难道不觉着,我们二房的处境越来越不利吗?难道没看出来,有人正在步步紧逼,一步步的蚕食我们二房拥有的一切。权利,金钱,最后就是爵位。儿子以为,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

沈青凡大皱眉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短短一年的时间,咱们二房竟然落到如此境地。难道老夫人她真的想将爵位还给大房?”

“儿子以为,此事极有可能。不说别的,就说父亲告假在家一事。若是老夫人真心替父亲着想,真心为了侯府的百年家业着想,又怎么会让父亲远离朝堂。难道老夫人会不知道,父亲一旦远离了朝堂,随着三叔父的崛起,再过个一两年,这府里哪里还有父亲说话的余地。届时,父亲空有爵位,却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彻底被大房还有三房架空。届时若是静坤还活着,老夫人趁机提出请立静坤为世子,那时候父亲还有反抗之力吗?就算那时候静坤不在了,还有一个三叔父在一旁虎视眈眈。既然父亲能从大房借爵,难道三叔父就不能借爵吗?父亲,儿子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可是事实告诉儿子,儿子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的。儿子请父亲早做决定,否则等到被蚕食一空的时候,父亲就算后悔也迟了。”

沈静恒痛心疾首,焦急难安。

沈青凡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你说,为父如今该如何做?”

沈静恒斟酌着说道:“如今请立儿子为世子,有太多的变数,所以此举不可。不过儿子认为,父亲首先是要取消告假,回到朝堂。同时远离叶家,亲近二王爷还有宁家。还有就是要尽早接回母亲。就算不能抢回管家的权柄,也要给大房还有三房制造一点麻烦。若是父亲认为母亲不堪大用,那就不妨让白氏出面管家。白氏是侯府的嫡长孙媳妇,她来管家,也是理所当然。相信争取一番,老夫人那里也不会反对。”

沈青凡蹙眉,“回到朝堂,这是必然的。远离叶家,此事为父还要考虑。至于接回你母亲,此事不可能。你母亲做的那些事情,不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她就还会再次犯错。单单犯错就罢了,就怕她会牵连到一大家子人。不过让你媳妇出面管家,此举甚好。为父会找机会同老夫人谈一谈,就算白氏不能直接管家,也要跟在你大伯母身边好好学学。”

沈静恒叹气,他就知道沈青凡不可能全盘接受他的建议。“儿子全听父亲的。父亲回到朝堂之事,还需尽快。二王爷那里,儿子认为父亲该多走动。叶家那边,就算不彻底远离,也不该过多来往。儿子说句不中听的,就叶家那样的做派,迟早会被人秋后算账。与其将宝押在叶家,不如押在二王爷身上。父亲可别忘了,叶惠妃膝下并无皇嗣,叶惠妃就是想争也争不了。等到皇上百年后,叶惠妃的下场会如何,父亲难道会想不到吗?”

沈青凡大皱眉头,“叶惠妃膝下无子,这是叶家最大的弱点。但是你不要忘了,皇上春秋鼎盛,一二十年后的事情可就难说了。万一叶惠妃有了儿子,届时又当如何?就算叶惠妃一直没儿子,可是就凭着她的枕头风,就可以给咱们十几年的时间来经营。有这十几年的时间,何愁事情不成。不过咱们的确不能将所有希望放在叶家头上。如今同叶家来往,不过是因为叶家还有用。等哪日情形不对,咱们再从叶家那边抽身也不迟。”

沈静恒完全不赞同沈青凡这种投机心理,根本就是赌徒,赌自己的运气更是赌叶家的运气。“父亲,叶家那边万万不能……”

沈青凡抬手制止,“你不用再说。叶家如何,我比你更清楚。就连二王爷都没有质疑为父的决定,你就不必操心。”

沈静恒很痛心,很失望,“好吧,儿子听父亲的。还请父亲能够尽快,我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

沈青凡点头,“放心,为父心里有数。”

沈静恒沉默,他就怕沈青凡太有数,太有主意。不过好在沈青凡开始重视起府中的事情,相信二房的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

三房这边,沈青康在发脾气。指责余氏,“当时你也在场,为何不将沈静芸拦下来。像她这样的毒妇,就该从族谱上除名。”

余氏嗔怪,“老爷就会指责妾身。老爷也不想想当时的情况,那么多人看着,叶家人率先站出来要带走四姑奶奶,我如何能阻拦。再说了,今日是大嫂的寿宴,大嫂都没发话要将人留下来,我如何能出这个头。说起来,此事也是二房的家务事,就算有人出头干涉,也该是二房的人。”

沈青康冷哼一声,“二嫂不在,除了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有谁能出头?”

余氏说道:“事已至此,老爷说这些有用吗?老爷有这时间,不如想想到底是谁派人伏击了叶家。怎么瞧着,像是替静月报仇的样子。”

“哼,叶家仇人遍地,他们家的马车被人伏击,再正常不过。至于静芸被人破相,只能说她倒霉。谁让她嫁到叶家去的,她要是同叶天水之间清清白白的,又怎么会落到今日地步。总之,从今以后,我们三房不准再提起沈静芸这个人,免得带坏了静秋。就算族谱没有将她除名,在我这里也是将她除名的。这话你记在心上,可别忘了。”沈青康对沈静芸当真是厌恶非常。

余氏应下,“老爷放心,此事我会记在心上。”

时辰已晚,余氏同沈青康一起歇下。

沈静秋打坐练气完毕,出了一身臭汗,身上脏兮兮的,好多污垢。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

跨入浴桶,刚洗了个开头,就听见江瑶在外面喊道:“是谁?给老娘滚出来。”接着,就没再听到江瑶的动静。

沈静秋心知不好,当即起身穿好衣服。突然传来古怪的味道,沈静秋屏住呼吸,不敢大意。运起灵力,抵挡毒烟。有人进来,沈静秋假装被毒烟迷晕,倒在地上。

来人嗤笑一声,笑声中全是鄙夷之色。抄起沈静秋的身体,就朝侯府外行去。

一路朝东,越过高墙大院,低矮房屋,来到东郊一处院落。毫不伶香惜玉的将沈静秋丢在地上,“诺,人给带来了。吹得多厉害,我一把毒烟下去,还不是照样被我抓了过来。我看啊,是老三太无能,才会叫这个女人打的落花流水。”

东方永摇头,说道:“不要小瞧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东方远嗤笑一声,“女人算得了什么?”话音刚落,东方远的身体将僵住了。“怎么会?”来不及查明情况,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东方永瞬间起身离开,远离危险。

沈静秋姿态优雅的站起来,踢了一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东方远,说道:“你该听他的话,不要小看每一个女人。”

东方远惊惧不已,奈何身体不能动,口舌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静秋嚣张。

沈静秋一跃上了屋顶,冷冷的看着数步远的东方永,“东方公子是要为令弟报仇吗?”

东方永望着那个屹立屋顶的身影,夜风吹来,带起衣袖裙摆,彷如此人随时都会随风消散一般。如此谪仙,怎会出现在人世间。

沈静秋冷冷一笑,“东方公子打算永远沉默下去吗?”

东方永回过神来,镇定说道:“报仇一说太过严重。在下只是好奇沈姑娘是何等风采。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沈姑娘见谅。实乃我等身份,实在是进不了侯府的大门。为求一见,只能出此下策。”

沈静秋嗤笑一声,“一派胡言,实在是该死。”

东方永猛地动了,不是朝沈静秋攻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命。只是刚刚逃离沈静秋,又路遇阎罗。

沈静秋冷冷的看着远处的打斗,对此无半点兴趣。唯一让她有兴趣的是大半夜的,罗隐竟然穿了一身白色锦衣出门。他不怕无所遁形,不怕被人识破吗?沈静秋兴趣盎然,罗隐的功夫真好,东方永对上罗隐,明显很吃力。只是罗隐这人总是神出鬼没,好似哪里都有他。难不成罗隐一直派人盯着她的行踪吗?

东方永败了,但是他还是顺利逃走了。或者说罗隐根本就没有留下东方永的意思,教训他一顿也就达到了目的。至于还躺在地上的东方远,无人关心。

罗隐施展轻功,来到沈静秋身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沈静秋望着眼前的男人,“罗世子来的好巧。对此,罗世子难道不该同我解释一声吗?”

罗隐有些着急,有些尴尬,很直接的说道:“我很担心你,所以我就来了。”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担心我?所以就派了人监视我的行踪,是吗?”

“不是。”罗隐矢口否认,“我是派人盯着东方两兄弟,得知他们竟然对你下手,所以就赶了过来。”

“那为何将人放走?”沈静秋冷冷的问道。

罗隐回答,“留着他还有用。”顿了顿,说道:“沈姑娘若是不高兴,我这就派人将东方永抓回来,任由你处置。”

沈静秋突然笑了起来,“不用。还有,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你不生气了吗?”罗隐的表情带着期望,带着紧张。

沈静秋笑道:“我从来就没有生气。罗世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果然是他误会了吗?罗隐心里头有微微的失望,不过并不沮丧。罗隐大胆的看着沈静秋,目光直接却不放肆。带着一种特有的男性气场,将沈静秋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从来都是盼着你好好的,盼着你能平安喜乐。从前,现在,还有未来,我都不会不经过你的允许,私自派人在你身边窥探。你,信我吗?”

沈静秋沉默。

罗隐继续问道:“你信我吗?”带着无比的坚定和坚持,望着沈静秋。不容沈静秋有任何的敷衍,任何的躲避。

沈静秋冷冷的说道:“我信不信你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罗隐突然伸手要握住沈静秋的手。

沈静秋巧妙躲过,“罗世子有话说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罗隐苦涩一笑,“你不信我。”区区四个字,却透着说不出的苦与悲,爱与愁。

“信任与否,真有那么重要吗?”沈静秋心中起伏,却不露分毫。

“不重要吗?”罗隐直直的看着沈静秋,“沈姑娘,可否给予我一点点信任?只需要一点信任,我定不负你。”

沈静秋自嘲一笑,“罗世子这话太过严重。你我之间,还谈不上负不负的问题。”

罗隐定定的望着沈静秋,“好,我们不说这个问题。后日,你会随长辈去庙里烧香吗?”顿了顿,不等沈静秋回答,罗隐又说道:“无论你去不去,我都会在老地方等你。”

沈静秋神情微动,“罗世子何必如此。”

“我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无论对错,无论是非。我希望沈姑娘有朝一日,也能抛开成见,坦诚相待。”罗隐郑重其事的说道。

沈静秋躲开罗隐的逼视,“我该回去了。告辞。”

罗隐面露苦涩,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谈到这个话题,沈静秋总会逃避。罢了,他身为男子,自然要多担待一点。罗隐微微一笑,说道:“好,我送你回去。不要拒绝我!因为你是赶不走我的。”

沈静秋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离去。罗隐就跟在后面,只离着四五步的距离。看似很近,却又显得那样的遥远,就如二人的关系一样。将沈静秋安全送回侯府,罗隐深深看了眼森静秋,“你且安心休息。”

沈静秋回头,“多谢罗世子相送,请回。”

“放心,我会离开。”

沈静秋回到房里,她知道罗隐就在外面,不曾离去。她想回头,想要开门,同对方说说什么,可是沈静秋克制了自己。她回到卧房,合衣躺下,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眨眼的功夫,或许是天长地久,沈静秋才听到罗隐转身离去的动静。

深深一叹息,沈静秋翻了个身,终于闭上眼睛,沉入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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