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二嫂和二哥过日子很辛苦。我没想到,二嫂居然会想不开,连自尽的念头都有了。”
听到“想不开”和“自尽”的字眼,钟未央目瞪口呆,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司徒玥音疑惑地看着钟未央的眼睛,说道:“九嫂嫂,你还不知道么?”
钟未央脸色严肃地摇摇头。
司徒玥音忍不住又叹气一声,低下头说道:“二嫂昨天拿匕首割了手腕。听说,二哥也在场。后来,被二哥拦住了,二嫂又披头散发地去撞墙,她们都说二嫂是被二哥给折磨成这样的!”
同样是女子,司徒玥音也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可能是出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情,小姑娘说着说着,忍不住滚下泪珠子来。
钟未央皱着眉头,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赵嬷嬷。赵嬷嬷立马心虚得不得了,后背燥热不安,额头上渗出冷汗来,垂下目光,不敢看钟未央的眼睛,默默地点点头,承认司徒玥音说的话是真的。
没想到,她和徐嬷嬷两个人严密地提防着平蒙院里的丫鬟和嬷嬷乱议论这事,又谨慎地隐瞒着钟未央,结果还是没有瞒住!隐瞒也是变相的欺骗,这会子谎言又被拆穿了,所以赵嬷嬷此时十分心虚。昨天傍晚钟未央还问她,除二少爷打小舅子的事之外,这两天府里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情?当时赵嬷嬷是十分肯定地摇头,说没有!
“十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母亲去看二嫂了吗?”钟未央从赵嬷嬷的脸上收回目光,看向司徒玥音,又语气急切地追问了一句。
“嗯!”司徒玥音点点头,再次抬起脸时,她已经把眼泪擦干净了,没有落下痕迹,心情低落地说道:“太医看诊过了,说二嫂只要安心休养,就会没事。母亲去看了二嫂,然后把墨哥儿和楷哥儿叫去陪着二嫂,后来,白家的白夫人和几位少奶奶也赶来了。昨天……昨天很吓人。还有,二哥被父亲动用了家法,也在养伤,听说蛮严重。”
钟未央一点也不关心司徒骆的伤势,她又问:“十妹妹,你们都去看望过二嫂了吗?”
“我去了。”司徒玥音看向钟未央的目光,慢条斯理、轻言细语地答道:“在琼玉轩里,我还看到了大嫂、五嫂和六嫂。母亲嘱咐我们说,让我们多去陪二嫂说说话,多开导二嫂。”
一听这话,一旁的赵嬷嬷把头垂得更低了,差点变成弯腰驼背的鸵鸟模样,她心里又心虚了!
连还在坐月子时期的大少夫人都坚持去探望了二少夫人,赵嬷嬷却坚持地瞒着钟未央!这岂不是把钟未央置于尴尬的、冷血无情的境地吗?换句话说,简直是把钟未央往火坑里推啊!仅仅这件事,就能招惹太多的闲言碎语,别人会说:司徒九少夫人对家人冷漠无情、目中无人、骄纵自大、像个木头!
赵嬷嬷是那么全心全意地为钟未央打算,怎么会突然犯下这样大的错误呢?
如果仅仅是赵嬷嬷和徐嬷嬷两个嬷嬷的主意,她们俩肯定不敢这样死心眼地一味瞒着,事实上,还有司徒明的吩咐!司徒明言简意赅地吩咐过她们,不许把二少夫人闹自尽的事告诉钟未央。司徒明不想让钟未央跟着别人忧思忧虑。
在司徒明的脑海里,钟未央本质上还是那个“把他的手背咬伤后,自己会吓得做噩梦”的小女子,是个纸老虎!而且,上次钟未央还在他耳边嘀咕,说太医告诫她不要忧思忧虑。言犹在耳!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太在乎某一件事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在另外的事情上有所疏忽。就连万事小心的徐嬷嬷也觉得,钟未央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胎,在安胎和人情往来这两件事之间,安胎是首选,所以她也赞同对钟未央隐瞒那些令人担忧的事。
“赵嬷嬷,你先派个丫鬟去琼玉轩打听一下,看二嫂是否在睡。我想去看看二嫂!”钟未央说这话的语气很果断、不容商量!
“是!奴婢先派人去准备软轿。”赵嬷嬷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垂头丧气地掀开门帘走出去了,尽管她不赞同钟未央的做法,但是她此时不敢反驳和规劝了,生怕惹钟未央生气,因为她之前已经犯了过错,所以不敢再理直气壮地说话了!
钟未央转头问司徒玥音:“十妹妹,你中午喝了酒,别人能闻得出来,让丫鬟和婆子先送你回去休息,行不行?”
“好的。”司徒玥音爽快地点头答应了。司徒玥音是个很少任性的小姑娘,她自己心里十分明白,如果自己满身酒气地去外面到处晃悠,肯定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钟未央眸光澄澈,看着司徒玥音,伸手拍拍司徒玥音的头,微微地笑道:“十妹妹,并不是每对夫妻都像二哥和二嫂那样过日子。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担心,等着做个漂亮的新娘子!”
恩姐儿模仿钟未央,但是她的个子不够高,又被司徒玥音抱在怀里,不方便站起来,只能高高兴兴地伸手拍拍司徒玥音的胳膊。
一听说“新娘子”,司徒玥音又把脸给羞红了,微笑地把头低下,脸上升腾起两片“红云”!虽说嫁人让她有些恐惧,但是,又岂是完全没有期待呢?心情就是这么的矛盾,恐惧和期待,两样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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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