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坐在一旁做针线活,缝一个小孩子的肚兜,也没有多话,仿佛对赵嬷嬷的那一番悄言细语一点也不好奇,甚至头也没有抬,眼珠子动也没动一下,模样太过沉静了!真是沉得住气!
这几天以来,钟未央除了在沐浴时是避开徐嬷嬷以外,在其他的时候对赵嬷嬷和徐嬷嬷都是一视同仁的,不会把徐嬷嬷当外人一样给支开。
徐嬷嬷见钟未央这样,她的心情越来越安稳了。之前她确实有点担心,怕钟未央会刻意排斥她,现在见钟未央为人大气,她跟着这样的主子也觉得安心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图的就是一个安稳!
钟未央对徐嬷嬷的态度就是:既不刻意疏远,也不刻意笼络。出门的时候让徐嬷嬷跟随着,在平蒙院里的时候,也让徐嬷嬷陪着,看上去是两个人都自由自在。
钟未央有时候会问一问徐嬷嬷关于药膳的问题,两人在这个话题上聊得开。
平蒙院的日子过得如流水,就算深处再怎么翻涌,明面上也只是稍有涟漪罢了。
钟未央就着小丫鬟端来的水盆洗了手,坐在暖炕上一边看书,一边伸手抓着瓷盘里洗净的金钱橘啃着。上午的时光基本上就是这么度过的,安安静静,不过,等到下午就会不一样了,因为恩姐儿活泼好动,小家伙下午不去学堂,会缠着钟未央玩,所以下午的时光就会热热闹闹的。
“九少夫人,赵家大太太送来拜访的帖子。”清江从外面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说道。
“清江,你念一念。”钟未央抬起头,语气清淡地吩咐道。
在感情上,钟未央对赵家的这个大舅母并不亲近,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除了亲戚的名头以外,就没有剩下多少相处的情分了,但是自从自己嫁到了镇国公府,大舅母就来得勤快。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钟未央一听说赵家大舅母又要来拜访,她就在心里思索着:虽说距离不一定产生美,但是这样不融洽的仅仅是客气的见面做多了之后也会烦不胜烦的,考虑到自己的心情,自己何必折磨自己呢?自己的事还是能做主的。
钟未央在片刻之间打好了主意,听着清江念帖子。
清江是识字的,一本正经地念道:“思念外甥女,明日上午前来登门拜访……”
钟未央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倒是赵嬷嬷很不高兴,瘪了瘪嘴巴,在心里念叨着:又不是什么能长脸的亲戚,还不如不来呢?哪有这样不识趣的舅母啊?你知道九少夫人在镇国府里处在大少夫人、二少夫人的下风,你还来拖后腿!上次已经占了便宜、打了抽丰了,这回又来!怎么就跟黏上了似的?人不要脸,树不要皮的!
“知道了。”钟未央说一声,没有多余的话。清江规规矩矩地拿着帖子出去了,收到东厢房的小书房里。
——
“又打架了?”国公夫人蹙着眉,疑惑地问了一句。
元嬷嬷点点头,神情分外肯定。
“唉!又多了一个不省心的!”国公夫人感叹着,叹一声气,心情不怎么愉快。
先是大少夫人怀胎不稳,再是二少夫人弄成一副心灰意冷的奇怪模样,现在又是轮到六少夫人夫妻不和,镇国公府的内院难道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吗?作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她最排斥的就是:家宅不宁!
“要不,奴婢去仙音轩里看看六少夫人?顺便劝一劝。”元嬷嬷试探着问道,语气小心翼翼。
国公夫人摇头,语气淡淡地说道:“算了,女子脸皮薄,别扫了她的面子。打架这事,一个人总是打不起来的,老六更是错得离谱!都多大的人了?”
看见国公夫人把眉头拧了起来,元嬷嬷表情显得不安,走过去帮国公夫人捶起后背,轻声唠嗑道:“听说是因为一个姨娘闹的。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六少夫人新抬举了一个面貌不好看的姨娘,为了这事,六少爷就往后跨院去得少了。前几天,六少爷把那个新姨娘弄出了府去,昨天六少夫人又把人找了回来,夫妻两个就闹矛盾了。但是细想起来,这还真不是什么坏事,男子要是能少花心思去那后跨院,多花心思在正途上,岂不更好?六少夫人这回又是给六少爷挑了一个新姨娘,就算真正挑理起来,那也不能说是六少夫人‘好妒’吧,毕竟六少夫人是给六少爷挑了姨娘的。反正这事吧,好说歹说,在名声上是无碍的。就是那夫妻两个闹矛盾的事吧,依我看,六少夫人是不会吃亏的,六少爷一个大男人肯定也不吃亏。”
六少夫人泼辣,这是国公府里人人皆知的!所以元嬷嬷不担心六少夫人在打架的事上吃亏。
经过元嬷嬷的一番轻言细语的安慰,国公夫人倒是展颜笑了,说道:“随他们去吧!还是阿川让我省心!”
元嬷嬷凑趣道:“是夫人偏心!”
“我哪有偏心啊?”国公夫人摇头,很不赞同,语气生动起来,很固执。
元嬷嬷忍俊不禁,其实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说做仆人的只要照顾好主子的衣食起居就够了?当然不够!不仅要照顾衣食起居,还要讨主子欢心。
------题外话------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