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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突然,原本镇国公府的女眷们在午宴后只要再陪太后说说话,就该出宫了,但是和往年不同的是,太后这次显得还不尽兴,开了尊口,把国公府的人留下来用晚宴。
时间消磨到漆黑的夜里,皇宫里的宫灯流光溢彩,在光芒的照耀下,钟未央终于随着国公夫人步出宫门。
皇宫外的空气更轻松、自在,这是钟未央此时的感受。
国公夫人今天多饮了一些酒,此时脚步有点不稳。二少夫人和元嬷嬷一左一右,小心地扶着国公夫人。
钟未央、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跟在后面。
大家登上回家的马车,外面有侍卫提着灯笼,队伍依然像来的时候那样漫长。而此时夜深人静,在静谧中,气氛少了些喜气,更多了几分警惕。
虽然女眷们已经在马车里头安然地坐好了,但是队伍并未出发,像是还在等待着什么。
见钟未央正稍稍地掀开窗帘子、在看外面,五少夫人眼睛含笑,提醒道:“九弟妹放心,稍等片刻,五城兵马司的人很快就会到了,有他们护送,一准不会有事的!”
钟未央松开了手,回过身来坐好,舒出一口气。刚才她确实有点紧张。记得她和司徒明三朝回门那天,大白天里居然还有刺客敢拿着刀明晃晃地冲过来,而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岂是很安全的?这会子听了五少夫人的话,她倒是安心了。
“九弟妹累不累?要不先睡一会儿,到时我喊醒你。”五少夫人爽快地说道。
钟未央摇摇头,更加拢紧了身上的披风,说道:“这会子不敢睡,睡着时最怕冷。反正很快就回府了。”
“冷吗?”六少夫人满脸疑惑,立马握住钟未央的手,发现钟未央的手很暖和,她放心地把手松开了,笑道:“没想到,今天在宫里待了一天!”往年都只是待半天,所以她有此感慨。而且,她的表情显得很陶醉,狭长的眼睛闪闪发亮,像银河一样璀璨,漫布着满满的笑意。
像个吃糖的孩子一样天真!钟未央欣然一笑,觉得这真是六少夫人此刻的写照。
“九弟妹,到了明天,太后身边的朱公公会来府里传懿旨。每年都是这样。”六少夫人又感叹道,一边感叹,一边把目光注视在钟未央脸上。
“赏赐东西吗?”钟未央笑着问道,声音很轻。
六少夫人不假思索地答道:“对啊!肯定有你的见面礼!”说完后,她用帕子遮住嘴,打个小呵欠,然后扭扭腰,挪了挪位置,挨到钟未央身边,靠住钟未央的肩膀。
五少夫人连忙把六少夫人拉开,白了六少夫人一眼,不赞同地说道:“你挨着我睡吧!母亲特意叮嘱我们的事,你又忘了!”
六少夫人偏过头,又靠到五少夫人身上,懒懒地说道:“我怎么会忘呢?母亲让我们照顾好九弟妹嘛!九弟妹好好的。”
五少夫人递给钟未央一个无奈的眼神,钟未央笑一笑,也忍不住抬起手,打个呵欠,现在的时辰接近戌时末,也就是快要晚上九点钟了,时间已经很晚。她忍着困顿,在心里疲惫地想着:恩姐儿会不会还在等我回去?早上说过,要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回去的,真不应该在时间上做这个保证。
外面,一阵响亮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然后马车骤然徐徐启动,终于开始朝着国公府进发。
路上行了三刻钟,终于平安到达镇国公府的大门口。
“恭请国公爷回府!”
“恭请夫人回府!”
“世子、二少爷、五少爷、六少爷……”
大管家带着一群家丁等在门口,打着灯笼来行礼、迎接,国公府的大门口响起一阵热闹和喧哗,响动不断。
五少夫人和六少夫人先下了马车,钟未央从马车里出来,正打算下车的时候,一眼看见司徒明正站在马车旁。两人相视一笑,司徒明的笑意只在眼睛里,不需要钟未央答应,他就伸出手臂,稳稳地把钟未央抱了下来,安稳地放下。
“咳咳!”不远处立马传来故意的咳嗽声!还有憋不住的笑声!
难道你们不说话,就想瞒过别人的眼睛吗?司徒明的几个兄嫂很有默契地盯着钟未央和司徒明,脸上大都是在笑。五少夫人朝着钟未央挑眉毛、眨眼睛,六少夫人先是笑了片刻,突然又嫉妒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钟未央,翘起了嘴巴。二少夫人朝司徒明和钟未央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气质清清冷冷。
钟未央红了脸,对这个小插曲选择遗忘!假装不知道别人在打量他们,毕竟司徒明现在已经放开她了,两人现在只是站在一起而已,并没有别的举动。
司徒明完全不搭理兄长们的坏笑,等着几位兄嫂都进了大门,他和钟未央走在后面。
国公夫人已经坐进了软轿里,她掀开窗帘子,疲倦地吩咐道:“你们都早点回去歇着!”
“是!”钟未央她们都恭恭敬敬地行一个福礼。
婆子们抬着软轿,丫鬟、婆子们前后左右地簇拥着国公夫人的软轿,朝青梅院的方向去了。
然后,二少夫人、五少夫人、六少夫人也着急地坐肩舆回去了。
钟未央和司徒明等在最后,钟未央轻声说道:“我累了,我也坐肩舆回去。你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