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半个时辰,而庄嬷嬷也不停地打着自己,一直打到手变得像面筋一样软,软绵绵地脱了力气,打脸也变得有名无实起来,只剩下了一个重复的动作。
守在内室里的大丫鬟端眉突然脚步急忙忙地走出来,语气恭敬而轻声地道:“夫人!大少夫人醒来了!医女正在诊脉。”
国公夫人明显地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从寒冷和怒气开始转暖,变得平和与安心。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庄嬷嬷,国公夫人扶着元嬷嬷的手,身体里感到疲倦,脚步缓缓地进了内室。
床前,是一幅婆媳惺惺相惜的画面。
国公夫人右手拿着温热的帕子,亲自给大少夫人擦着额上的汗,轻轻地叹息,一句话也不说。
大少夫人红着眸子,泫然欲泣,语气里饱含了愧疚,哽咽道:“是儿媳不孝,害母亲担心和劳累。”接下来,就是气若游丝的静默无声,但是她的表情里和目光里像是饱含了千言万语,此时说不出口一样。
国公夫人亲手给她掖好被子,无奈地叹气道:“有了身孕的人都会有贪嘴的时候,不怪你。”声音里饱含了怜惜。
国公夫人不怪大少夫人,那怪谁呢?怪只怪送这酒的人和不会劝阻主子的丫鬟、婆子!明知道大少夫人如今怀胎不稳,忌讳的东西多,居然还没有分寸地送酒来!明知道大少夫人怀胎不稳,不能饮酒,丫鬟和嬷嬷居然还不劝阻!
青梅院的大丫鬟青杏突然带着一脸的高度紧张和焦急,进来禀报道:“夫人,国公爷正在外院发脾气。”
“为了什么事?”国公夫人直截了当地问,没有避开大少夫人。国公夫人体谅大少夫人,想着,与其让她胡思乱想地猜,还要辛苦一番,不如就直接让她知道是发生了何事,相反还省心些。
青杏忐忑地答道:“听说,是墨哥儿和楷哥儿擅闯了国公爷的外院书房,打翻了砚台,让墨汁把国公爷的一副前朝古画给染了!国公爷发怒要动家法,但是墨哥儿和楷哥儿不见了,满府的丫鬟和婆子都在找两个哥儿。”
国公夫人来不及再叮嘱任何话,就脚步匆忙地出了仪景轩,路上问道:“二少夫人呢?”语气既着急,又严肃。
墨哥儿和楷哥儿正是二少夫人的两个嫡子!
青杏急忙答道:“已经派人去禀告二少夫人了,奴婢心里着急,就先来禀报夫人,还不知道二少夫人那边的动静。”回话相当老道,一丝不乱。
国公夫人心情有几分急躁,既担心孙子的事情,又气恼儿媳妇,还有那些不用心的婆子、丫鬟!竟然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照顾不好!
软轿走到半路上,元嬷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急忙问道:“夫人,咱们现在先去哪里?”是去外院劝国公爷呢?还是先回青梅院?
“去琼玉轩!”国公夫人的语气十分生硬,明显地带有怒气。
此时的琼玉轩,简直就是破皮的馄饨--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半个时辰之前,它还井井有条的。半个时辰之前,二少夫人正在亲自审问夜里被抓住的丫鬟--书墨和书砚。
“说!你们偷偷摸摸地在花园里做什么?”二少夫人说话越来越有气魄!接管家事一来,她每天都要同样的事,那就是:审问犯错的丫鬟和婆子!总是亲力亲为!
两个丫鬟脸颊肿得高高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双膝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狼狈,身子哆哆嗦嗦,所以战战兢兢地哭泣道:“少夫人!求求您,我们没做坏事!真的没做坏事!”磕头,不停地磕头。
二少夫人冷哼一声,表情冰冷,目光冷冷地盯着书墨和书砚,不掺杂一丝温情,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还想狡辩?白嬷嬷!再接着掌嘴!”
“是。”白嬷嬷恭敬地应声,然后随手指了两个粗粗壮壮的黑胖婆子,轻轻点头,吩咐两人去教训丫鬟。
这次,书墨和书砚作为琼玉轩的大丫鬟,竟然深更半夜里,在花园内鬼鬼祟祟,又恰好被巡夜的婆子给逮住了,事情传得满府皆知,实在是太丢二少夫人的脸面,连带着整个琼玉轩里的丫鬟和婆子都跟着丢脸,有人对她们二人恼恨,也有平时同她们二人交好的,此时心里不免十分同情。
“我说!我说!不要打!我说!少夫人!求您饶了奴婢吧!”书墨和书砚哭得声泪俱下,好不可怜。
但是二少夫人脸上一丝动容也没有,一声断喝道:“快说!”她一天里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可没有太多的耐心和精力来纠缠!要是再不说,大不了就交给婆子去拷打,便是!
平时口齿伶俐的书墨连忙赶在前头说道:“是九少夫人院里的守门婆子说自己能梦见菩萨,收了咱们的一两银子,说只要我们夜里去花园里,对着月光和花园里的花,跪着祭拜,就可以长得花容月貌!奴婢没有撒谎,真是九少夫人院里的婆子说的!”
“那婆子叫什么名字?”白嬷嬷提醒道。她心里其实对这两人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毕竟平时一起相处的情分还在着呢!
二少夫人皮笑肉不笑,勾起嘴角,冷笑道:“去请九少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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