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玩笑的语气,却让她眼眶迅速红了。司机透过后视镜笑看着他们,语带羡慕道:“你们的感情真好。”顿了顿,司机又道:“是遇上抢劫了吗?小伙子真不错啊,姑娘,要好好珍惜。”
傅子善笑笑,悄然握紧了她的手。
她靠在傅子善的左肩上,透明的液体无声地渗入他的肩膀。这一刻,她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试一试,也不可以吗?
风停了,云知道。可不可以,只有顾雅意知道。
当亲眼看着傅子善拔刀,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在迅速蔓延。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她紧咬着下唇,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仿佛这样子,就能够替他承担一部分的痛苦。
“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这位小姐,他已经打了麻醉,不会痛的。”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扫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继续处理傅子善的伤口。“看不下去,就出去好了。”他还没有嫌弃多了一个叽叽歪歪的女人碍事儿呢。
“他是人啊,又不是尸体!”
“他要是尸体,我早就解剖了。”
她抿唇,怒目而视:“有你这样的医生么?你的医德是被狗吃了吗?”
医生揶揄地望着傅子善:“这样一个呛口小辣椒,你也吃得下去?”
她一讪,他们认识?
被两种眼神四只眼睛望着,傅子善的介绍仍旧简洁:“顾雅意,贺知荣。”
“哟呵,”贺知荣利落地绑上绷带,解下口罩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顾小姐,久仰久仰。”
“唔……”被那样的眼神望着,顾雅意觉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地便将求救的眼神投向傅子善。她根本是第一次见到贺知荣,久仰个球啊……
“他说话就这样,别在意。”傅子善唇角微动,用警告似的眼神扫了贺知荣一眼。“可以走了么?”
贺知荣做着夸张的表情,“啊喂,不带这样的吧。我回来这么久,你都不来见我。这好不容易人来了,走得还比什么都快?我很吓人吗?”
他唇角勾了勾:“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
顺着傅子善的眼神,顾雅意挽住了他的胳膊,礼貌地冲贺知荣颔首再见。
贺知荣哇哇大叫:“那是因为你只有在每次缺胳膊少腿的时候,才肯主动来找我!”
傅子善脚步微顿,“先走了,下次再聚。”
贺知荣扯了扯唇角,明知道他们看不见,还是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隐隐约约间,他还能听到远去的对话声。
“傅子善,那是谁呀?感觉好像和你很熟悉的样子啊。”
“唔,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很好很好的朋友么……贺知荣垂下眼睑,久久地望着窗外。